师皓不由得笑道:“如何看得出我是豪迈之人?”
白尧道:“山那边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兄台在这等紧靠战场之处,对湖独酌,饮酒作乐,岂非是豪迈之人?”
师皓摇头道:“白兄弟错了,其实我不是豪迈之人,而是胆怯之人。”
白尧道:“为何是胆怯之人?”
师皓道:“斤斤计较、狗苟蝇营、思前顾后、百般算计,将自己所能够做的事全都做了,表面成竹在胸,心中兀自前思后怕,担心自己这裏做的不够好,那里做的不够多,临到头来,犹自还不放心,想要第一时间看看结果,因此到这裏坐着干等。
“似这等人,如何算得豪迈?不过就是怯弱罢了!”
白尧道:“原来兄台是这等怯弱之人,正好,其实小弟也是!且让你我为这等怯弱之心,喝上一杯!”双手端酒,道:“兄台请!”
师皓亦端起酒来:“请!”
两人一饮而尽,吃菜说笑。这白尧年纪虽轻,却是见识广博,当真有些无所不知、无所不会,与师皓谈天说地,竟是聊得兴起。
等到酒足饭饱,白尧便要抢着付账,师皓自己点的酒菜,如何会要他来付?先一步取了银锭塞给老板。
两人出了酒楼,一同往镇外的那座山岭看去。白尧道:“登上那山,便能够看到吴淞江,不知道兄台可有兴趣,过去看看?”
师皓笑道:“我自然是无妨的,不过山路崎岖,白兄弟你的这匹马怎么办?”
白尧将那白马从酒楼门口边的柱子上解开,道:“无妨,此马通灵,任它自去游逛,到时自然知晓,该去那里找我。”
轻轻一拍,那马纵起前蹄,看上去有些兴奋,自顾去的,外镇外奔去。
师皓道:“果然是好马!”
两人便沿着湖边,闲逛而去,师皓可以施展轻身功法,风从西北方呼啸而来,他们正是逆风而行。
狂风在他的身周,卷得他衣袍猎猎。再看身边,这白尧竟是不徐不疾的跟着,灰白色的衣衫略有一些宽松,虽是凌风,风却似在他的前方自动分开,竟连一片衣袖也未带起。
师皓道:“白兄弟好本事。”
白尧道:“自幼修习了一些道门功夫,本领低微,让兄台见笑了。”
师皓笑道:“这等神功若都是低微的话,那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进一步加快脚步,身形如电,呼的一下,掠入山林,逢树踏枝,穿林过石。
白尧竟在他的身后,同样是足不沾地,只是踏着松针而行,单单的一片落叶,便可供他落脚。
师皓一抬头,前方一座断崖。他身形一提,踏壁而上,如同飞龙,冉冉升起。
再看时,身边灰白色的纤细身影,竟如御风而行,依旧只是落他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