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堵堵的,心裏空空的,像是有一股零下的风,在我空荡荡的心裏窜来窜去。
“林初见,你这意思,是信徐娅心不信黎鸽了?”易甜大声质问。
他没有说话,不知是默认还是否认。
我拉了一下易甜,轻轻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何必给自己找难堪呢?
黎鸽,你可千万不能哭啊,死都给我忍住!
林初见和徐娅心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终究还是把眼泪忍了回去。
“黎鸽,易甜,谢谢你们,都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一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的周瑶见徐娅心离开了,赶紧上前向我和易甜道谢。
我朝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就算没发生今天这事儿,我和她之间也少不了麻烦!只是你啊,以后不要那么好欺负,知道吗?”
“是啊,以后谁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说着,陆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耍帅地顺着我的话,对周瑶保证道,“我,陆岩,罩定你了!谁也甭想欺负你!”
见陆岩还在这裏,我白了她一眼,把气撒在了他的身上:“你怎么还在这裏?怎么还不和你的铁哥们儿一起滚!”
“喂,黎鸽,你别把气撒在我身上啊!我可是一直旗帜鲜明地站在你这边的!”陆岩讨好地笑着,然后手也不闲着,自来熟地帮助周瑶整理起放在床上的行李。
床上有很多东西都是女生的私密小物,可陆岩却神经大条的毫不在意地收拾着。周瑶脸涨得通红,紧张又尴尬地边将陆岩手中的行李抢过来,边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不要……不用你帮忙了,谢谢!”
我和易甜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上前生拉硬拽将陆岩赶出了寝室。就在我们要关上寝室门的时候,陆岩拦住了,双手合十拉下脸对我和易甜央求道:“两位姑奶奶,我刚偷看了裏面那位美女的学生证,叫周瑶对吧?我对她上心了,你们俩可得帮着我点儿!尤其是黎鸽,你看在我和林初见那么瓷实的关系份上,也得帮我一把吧?”
本来还准备调侃他几句,谁知道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到林初见的名字,我就果断地把寝室门关上了。
然后提醒一脸纯良无辜的周瑶,对待这种吊儿郎当的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可得多留个心眼儿,不要轻易就沦陷了。
一直像惊弓之鸟一般的周瑶,被我提醒的话语逗笑了,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感激地看着我和易甜,声音轻柔:“今天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客气什么,大家能分到一个宿舍就是缘分,更何况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易甜衝着周瑶笑得灿烂。
那天晚上徐娅心没有回来,我们和周瑶聊了很久,说到身边的事儿,说到自己的家庭,我直接避开了父母离异那一段,但是周瑶把她的身世都告诉了我们。
她从小就是留守儿童,在农村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直到中学时才转到城市读书,却因为户口问题,每年都要交不少借读费。
不过她很争气,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现在的学校,学了播音主持。结果去年她父亲在工地的时候意外伤亡,工地老板跑路,留下她和妈妈相依为命,特别可怜。也是因为这样,她没钱继续读艺术专业,才转到了我们广播电视新闻系。
听到这样的身世,非要跟我挤一张床的易甜眼泪都要掉下来,我想她跟我想的是一样,我们都心疼这个女孩,想要把自己现有最好的都给她。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她们两个都睡了之后,我还久久不能睡着。我想,家庭的伤可能会伴随我一辈子,在这个过程中,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坚强多久。
有时候我宁可像周瑶这样,从小就知道自己家庭的不幸福,习惯于这种不幸福,这样就不会有希望,没有希望自然就没有了绝望。
又或者是我太悲观了,毕竟我曾经拥有过人人称羡的幸福。就哪怕像现在遭遇家人和恋人的双重背叛,我都还拥有易甜不离不弃的友情。
甚至老天似乎为了补偿我,又送来一个周瑶当我的朋友,填补我缺失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