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春秋失笑:“她都用过。”
周垚:“哇哦,那挺牛逼的。说真的,比不要脸,你真不是对手。一男一女谈恋爱,心灵交流,肉体交流,生活交流。三角恋,就是撕逼,谁没下线,谁豁的出去,谁赢。”
的确。
伍春秋笑了下,继续说,米兰那时候使出了终极大杀招,就是告诉成非,她之所以任性离婚,全是因为身患绝症,为了治病不得不拿掉孩子,怕拖累成非就远走他方。
周垚忍不住道:“我靠。”
伍春秋望着她。
只听周垚说:“若是假的,只能说她真是挺有心机。若是真的,这个女人得作成什么样啊?恕我直言,成非和她分分合合那么多年,没准就好这口,都把他作成抖m了。”
伍春秋点头:“她后面还有更牛逼的招。你猜是什么?”
周垚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轻点着,说:“如果是我,我会把你们祸害完了,拍拍屁股,再说一句我成全你们。只要抽身,就能恶心你们一辈子。你们多过一天,就多恶心一天。”
伍春秋又一次失笑。
半晌,她说:“我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你一定能想在她前头。”
看来是猜中了。
周垚摇头:“没用的。这种人想在前头也防不住,就算防住一时也防不住一辈子,真和她耗,什么都别干了。而且,这种女人之所以有发挥演技的舞台,还不是因为有个男人给她撑腰么?”
顿了一秒,周垚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成非如果立场坚定,当断则断,米兰能玩出花?说穿了,都是他惯的,没准还挺享受这种花式凌虐。”
伍春秋没说话,只是看着周垚。
周垚见伍春秋并不介意她这么说成非,便继续道:“你想想,这场战争,你输的是米兰么?不是。你输的是成非么?更不是。你输的,只是你当年对他那份单纯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如果喜欢了,轻易就能放下,那那份喜欢,就只值个屁。
伍春秋执着,固执,她不是优柔寡断的成非,她坚持喜欢这个人很久很久,结果就让人钻了空子。
那两个贼,一个叫米兰,一个叫成非。
雌雄大盗,联手偷走了伍春秋的快乐。
伍春秋许久没说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米兰离开之前,和成非提出一个要求。她说,希望成非陪她再去一次大理,那是他们在一起最开心的地方,她想在那里结束。”
周垚皱了下眉,目光冰冷:“成非去了。”
伍春秋没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周垚握了握拳,气不打一处来:“旧梦重温,公开偷情。而且还提前通知了你。你答应了他去,就没立场生气了。”
伍春秋抬头,笑容伤感:“我答应了。但不是为了成全,也没有怀揣侥幸心理。我当时对自己说,成非若决定去,就别拦,人不去,心也去了,人去了,心就飞了。那这个人,这颗心,我也就不要了。”
周垚:“说得好。”
成非的生命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有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她叫米兰。
如果硬要割掉那部分,那成非又是谁。
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成非赴了那个约会,就等于将米兰送上胜利的宝座。
米兰赢了,临门一脚还在伍春秋的婚姻内,光明正大的重温旧梦。
成非赢了,他经历两段婚姻,得到的最多,还充分表现了自己的无奈,和念旧。
伍春秋继续道:“后来没多久,米兰告诉我,她怀孕了。但她说她决定一个人把孩子养大,永远不再出现打搅我们。”
周垚忍不住骂道:“靠,真不打扰,就不该告诉你这话!”
伍春秋耸了下肩:“无所谓。她不说,我也猜得到。成非从大理回来后,我就和他疏远了,开始考虑离婚的事。你知道么垚垚,喜欢是一种很强悍的情感,它可以填满一个女人的心,可恶心也是一种霸道的情感。心里一旦有了恶心的种子,喜欢就成了养分,促使那种子生根发芽,野蛮生长。喜欢越多,恶心滋生的越快,这就是我当时的感受。”
“我喜欢成非,爱过成非,我不后悔。起码我体会过这些情感,我变得完整了。我恨成非,厌恶成非,我不后悔。因为我更清楚的认识自己了。”
周垚轻轻颔首,她懂。
然后,她问:“那你后悔过和他结婚么?”
伍春秋摇头:“不后悔。每个人小时候都有梦想,比如想成非科学家、医生、律师、警察、宇航员,比如想成为被人敬仰,被人羡慕的人。我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是红楼梦,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一直认为,情窦初开既然开了,就该让它开出花来……我那时候梦想很简单,就是告白成功,哪怕对方拒绝我。”
周垚笑了:“既然是情窦初开,就该留在豆蔻年华,不该带到污浊的成人世界。你看,贾宝玉、林黛玉,罗密欧、朱丽叶,他们死的时候才十来岁。要成为经典,就得止于死亡。”
伍春秋说:“所以我说不后悔。即使它后来污了,我也认了。毕业后那么多年,我们又遇到,有缘分结婚,挺好的。将来老了,我和孩子们一讲,多牛逼的谈资。”
周垚问伍春秋:“我突然很好奇,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的前夫会变成你人生里那个‘不要’的人?”
以一段婚姻为代价。
这代价大么?也许大。
这代价值么?非常值。
伍春秋说:“当时没想过,后来想了,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没‘要’过他。说起来,这也是我自私的地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成非的心里永远有一根叫米兰的刺,我拔不掉,还得和那根刺过一辈子。但我无所谓,当时想曾经拥有也挺好的。”
“哦,不过因为这段失败的婚姻,加上这两年的相亲经历。我现在对婚姻有了挺明白的寻找方向了。”
周垚好奇问:“说来听听?”
伍春秋开始细数:“就像是我要开一家‘公司’,我需要找一个‘合伙人’。懂得经营,人品好,私利不要太重,凡是彼此尊重,明白什么叫共进退,有合约精神,讲诚信。哦,当然,还要让我欣赏,起码不能讨厌。”
伍春秋话音落地,周垚突然有点恍惚。
她有种预感,也许,也许她们将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周垚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高兴,每天接触这么多人,一年接触这么多人,能发现一个谈得来的,互相喜欢的,多么值得珍惜的缘分。
周垚突然说:“春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你?”
伍春秋愣了一秒,随即笑道:“你和你堂姐还真不像。”
周垚理所当然:“当然不像。她是她,我是我,她是作,我只是矫情。”
伍春秋笑出声。
半晌,伍春秋说:“如果我有你这样的性格,大概早就得到我要的‘婚姻’了。”
周垚眨了眨眼,叹了口气,决定坦白:“好吧,我说实话,其实我是不婚主义。”
伍春秋有点诧异:“你是不婚主义,那你还去婚恋网站?”
周垚耸肩:“哎,一言难尽,有机会告诉你。哦不过,我要澄清一点。我虽然是不婚主义,可我不是反婚主义。不适合婚姻的人,就独身,适合婚姻的人,就去找另一半。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如愿以偿。”
伍春秋笑道:“垚垚,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也很喜欢你。”
周垚挑眉:“你认真的?我曾经可是一个很渣的人。”
伍春秋问:“有多渣?”
周垚:“就是那种撞南墙也不回头的傻逼,我走的路全特么的是坑,每次掉进去,都想骂娘。骂完了还告诉自己,没事,多摔几次就摔出快感了。真的,我快变态了。”
伍春秋:“噗,如果是这么渣,你也是最有性格的一个。”
周垚突然遭到夸奖,一下子就翘起尾巴:“真的么?”
伍春秋:“嗯,真的。而且你有勇气,不屈服,说话一针见血,心地善良,豁达,幽默……”
周垚连忙抬手:“你等等,你说的这人是我么?”
伍春秋:“怎么,以前没有人这么评价过么?”
周垚歪着头想了一下,忽而笑了:“经常有人夸我,但用词都没这么文明。”
伍春秋愣住。
周垚继续道:“唔,我觉得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个人说我,心肠恶毒,见异思迁,泼辣,蛮横,张扬,跋扈……呵,听着怪让人难为情的。要凑齐这么多点,可不容易呢。”
这一次,伍春秋愣了很久。
半晌,伍春秋才找回语言:“夸你的这个人,是男的吧?”
周垚点头:“对啊。怎么?”
伍春秋说:“他在追你吧?”
这回换做周垚愣住了。
就是走走肾罢了,谈追就矫情了。
周垚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伍春秋想了一下,才说:“因为我觉得,连这些词都能拿来当情话,把你哄得这么开心的男人,一定是很了解你,也喜欢你。”
周垚啊,难道你没听出来么,这个男人在取悦你啊。
和伍春秋的交谈,让周垚难得思考了一路。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勤奋的动脑子了,还是因为女人。
这样的纠结,直接导致周垚一下车,没有直接回家,反而绕道小区外的咖啡馆里,坐下点了杯喝的,随即刷开微信联系仇绍。
‘在家,还是在公司?’
没一会儿,仇绍回了。
‘刚回家。’
周垚直接问:‘谈公事,方便来小区外的咖啡馆么?’
半晌,仇绍回了。
‘好,等我几分钟。’
仇绍来时,一身休闲装,脚上踩着休闲鞋,发梢有点乱,居家慵懒的装束,唯有神情一如既往地平和。
仇绍一坐下,对上周垚的目光。
他挑了下眉,问:“这么严肃。见过谁了?”
这个男人,还真敏锐。
周垚坦白道:“伍春秋。我们聊了一下午,我得出一个结论。”
仇绍只一个字:“哦?”
周垚:“你们公司的小红娘,没有人帮得了她。或者说,她们没有人能懂她。没那个经历,没那个思想,更没那个情商。难怪入会两年也没进展。”
仇绍扯了下唇角,瞬间明白了关键。
“你想帮她。”
周垚笑了:“她是个好姑娘,值得我这么鸡婆。”
仇绍没说话,静静地看了周垚片刻。
她眼神晶亮,眼底流淌着神采,那笑容虽然不深,却意外地吸引眼球。
但他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老板,更不是一个有求必应的老板。
仇绍缓缓垂下眼,说道:“你不在我们公司的编制内,按理说没有行使职能的权利。”
周垚飞快的开出条件:“我不要工资,白做。若成了,也不要提成。”
仇绍抬眼,浅笑:“若不成呢?一个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另一人,这是多低的概率。你背得起么?”
周垚想了一下,摇头:“我背不起。”
顿了一秒,又道:“若不成,我交还给你们的红娘,咱们可以划定一个期限,一个月,或两个月,最多半年?其实我知道这事成功的概率很低,但我觉得若能利用这段时间帮伍春秋理清一些东西,给她支持,去明白她,让她觉得她不是一个人,对她也是个帮助。”
“我和你们网站的红娘交流过,你知道么我当时最大的感受就是,我明明是来‘寻求’意见的,可我聊过之后却觉得更加孤独,我被隔绝了,连那个该帮我的人,都不明白我,还用制式化的培训出来的玩意来套路我。伍春秋就是一直这样孤军奋战。情伤这东西,那些小红娘根本不会懂,只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周垚的语气很平静,也很讽刺。
仇绍安静地听着,安静的看着她。
直到两人点的咖啡送上来。
这里的咖啡手艺不咋地,好喝的黑咖啡又苦又香又醇,这里的却又涩又苦,要配上半包糖才能勉强入口。
周垚正要去够糖包,却又另一只大手先一步拿出一包,拆开,横过半个桌面,将半包糖均匀撒进她的杯子里。
周垚垂眼笑了。
是了,这个男人很懂咖啡。
再一抬眼,却见他没有将糖包放下,转而将另外半包倒进他面前的杯子里。
“伍春秋的事,下周我会做好安排。”
周垚吸了口气,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有两个字。
“谢谢。”
仇绍抿了口咖啡,扯着唇角:“你和我,用不着这个字。”
周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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