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非得穿城吧。”站在山腰,看着下方霓虹灯灿烂的城市,苏寻心中顾虑重重。虽然此时已是凌晨,也没多少人在街上晃荡了。但带着尸体穿城而过,苏寻有些不放心。“不穿城的话,那就只能绕路,坐船过河,直接进对面的山。”梅胖子手里的拿着地图,指着上方标注的一条河流说道,这条河叫乌江。“过河吧,能不进城还是别进城。”苏寻说道。“等到了蜀地还是要入城,只不过是一座县城,要去宜城军分区,那座县城就绕不开。”梅胖子先给苏寻打了一剂预防针。苏寻点点头:“实在绕不开,那就只能穿城,但如非必要,就不要去吓人了。”“行,你是大锅,听你的。”梅胖子点点头,收起了手机。乌江,是贵省境内流过的最大的一条河。乌江鱼,肉质鲜嫩,名声在外。“叮铃~叮铃~”摇晃着摄魂铃,苏寻和梅胖子带着九具尸体来到了乌江边上。碧绿的江水宛如湖面,两岸都是高山,风景秀丽。“没有船我们怎么过去。”秦竹抱着小白在江面上张望,想要看看有没有来往的船只。“哪儿不是有一条船过来了吗?”突然,梅胖子指着不远处的江面说道。苏寻和秦竹循声望去。只见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撑着一条木船在江面行驶,木船不大,但在男子的掌控下却走得很稳。木船是属于不带篷的那种,勉勉强强一次性把他们全部装下应该问题不大。夜色笼罩下,梅胖子看不清对方的模样。苏寻拥有夜视的能力却是能够看清,这撑船的是个老者,穿着一件褐色的短衫,有点像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打扮。“船家,过来载个客。”梅胖子冲着斗笠男子挥手。斗笠男子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架船过来。不知何时,江面上开始起雾了。一架木船破雾而来,明明船家摇浆的速度并不快,但船在几个眨眼间就距离岸边越来越近。“这船家有点不对劲。”苏寻突然心生警惕。“怎么了?”梅胖子问道。苏寻冷静的说道:“这三更半夜,荒郊野岭,一个老头独自撑着一艘小船在江面航行,你不觉得很古怪吗?”“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梅胖子一开始只是下意识的认为那是早起打鱼的渔民,没有细想。可是经苏寻这么一说,他心里也犯嘀咕了:“让我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妖。”话音落下,梅胖子掐了一个手决,口念法咒:“太上老君分三清,三官大帝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赐我法眼观阴阳。急急如律令!”双指并拢从他自己眼前划过,眼中好似有一道金光闪烁。半响,梅胖子眼中的金光淡去,双目恢复正常,对苏寻说道:“这老头是人,我开了天眼看的,没什么问题。”“只要不是什么鬼鬼魅魅的就好。”苏寻松了口气,这一路上遇到的妖魔鬼怪有点多,让他都快被搞出心理阴影了。谈话间,老头已经架船来到了几人面前:“几位客官,请上船吧。”他戴着兜里,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声音嘶哑,好像是铁片在摩擦,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不过苏寻也没在乎,他们是坐船的,又不是要听歌的。“各位前辈,上船咯。”苏寻摇晃铃铛带领九具尸体先行上船。梅胖子怕老板介意,说道:“把我们拉到对面,一个人算你两倍的钱。”船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苏寻等人全部上船之后,船家摇浆划船驶离岸边。“船家,多少钱,我先给你,我们不是赖账的人。”梅胖子说话的同时,手伸进兜里就要掏钱。“我只收你们两个人的钱,一人一千。”船家说道。梅胖子眉头一挑:“未免有些太黑了吧,当你这是豪华游轮啊。”“这是规矩。”老头语气平静。梅胖子闻言指着那些尸体:“他们呢,不收钱吗?”“我的船载死人一直都是免费的。”船家淡淡地说道。他这句话落下,船上安静了下来。苏寻和梅胖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老头不简单。因为他刚刚说他的船载死人一向都是免费的,淡然的态度,平静的语气,说明他可能经常载死人。梅胖子问道:“看老人家这船也不像是专门载客的,难道是水里讨生活的?”他问这话,是因为看见了船上放着一张特质的渔网和一根带钩子的竹竿。他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差不多,的确是在水里刨食。”船家回答道。梅胖子随意的说道:“那我们算是半个同行。”船家听见这话看了他一眼。“你捞尸,我们赶尸,这难道不能算是半个同行吗?”梅胖子脸上带着笑容,点明了船家的身份。捞尸人。专门架船在水中打捞尸体。船家笑了一声:“倒是好眼力。”江面上的雾越来越重,再加上夜晚的原因,船上的人已经看不清岸边了。浓雾中好像有鬼影重重。船上的几人却都是十分淡定。“吼!”突然,一具浑身滴水的尸体从浓雾中袭来,嘴里散发出一股很重的鱼腥味。不等苏寻和梅胖子出手,船家手里的船桨就打了出去。“哐!”那具浑身滴水的尸体被打入水中。紧接着船家抓起脚边的渔网撒了下去。渔网表面散发出一阵微弱的金光笼罩住了刚刚那具尸体。水果被网住,不停的挣扎嘶吼,但是却根本挣脱不开。船家不慌不忙的收网,就好像是在打鱼一般,直接将网挂在了船尾上,然后撑船继续行驶。苏寻和梅胖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老头太踏马会装逼了,典型的老装逼犯。抓鬼跟抓鱼一样轻描淡写,面不改色,什么叫逼格,这就是逼格!生命不止,装逼不息啊。苏寻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色彩,不动声色的说道:“看老人家这熟练度,平常没少干业务吧。”船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苏寻见状,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