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打完电话,把坐在驾驶座上顾枭寒挪到后座躺好,顺手给他搭了条毯子在身上。又风驰电掣像赶着去投胎一样的,赶回顾宅,把他交给魏医生。她自己在客厅里咬着糖果,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长吁短叹地叹气。她还在假期呢。这算是加班吗,有加班费吗?不给自己发加班费的话,可以去劳动局告他喵的吗?“白先生,喝点东西吧。”王伯端了杯看似白水的东西过来。白安接过只闻一下,就笑起来:“王伯,你真好。”王伯和蔼地笑了笑,“顾先生提点过我们,所以我才知道你喜欢喝伏特加,不过你喝了可别开车啊,不好。”“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我也走不了啊。”白安喝了一口酒,让王伯坐下,问道:“王伯,你知道顾先生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王伯像是想了什么,最后只摇摇头:“做下人的第一条准则呢,就是不能对主人的事情说三道四,更不能对别人讲,不过白先生,我觉得,只要你去问,顾先生会告诉你的。”“为什么?”“顾先生对你很不同,你没发现吗?”“对啊,是很不同,他特别喜欢折磨我,我跟他有什么旧仇吗?”王伯轻笑起来,望着白安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大概是羡慕白先生的随性洒脱吧。”“那他可羡慕错人了。”白安小声嘀咕。“什么?”王伯没听清。“没什么,嗯,等他醒了我再看看吧,谢谢你呀王伯。”“其实我们一直有一间客房,是给您留着的,您知道吗?是在顾先生对面的一个房间,光线充足,早上一起来,拉开窗帘能看到后花园,顾家的花园可一直打理得很好,花开得很是不错……”“行了王伯。”白安赶紧让他打住,哭笑不得:“我不会搬过来住的,谢谢你的好意。”王伯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正好楼上的魏修杰也请白安上去,白安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跑上了楼,转着嘴里的棒棒糖:“怎么样啊?”“还是要辛苦白特助在这里守一下。”“得,我就知道。”“可以请问一下,今天顾先生遇上了什么事情吗?”“没,没啥事啊,就突然晕倒了。”白安想了想,那毕竟是顾枭寒的家事,还不太光彩,也不好随便说出来。但魏修杰却眉头紧锁:“顾先生情况在这几个月里越来越恶化了,以前还能控制住,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很担心他最终会无法压制住心魔,爆发出来。”“啥玩意儿啊,你一个大夫,说话要不要这么玄乎?”白安撇嘴,怎么还心魔这么玄幻的词儿都蹦出来了。“白特助,你就没有过失控的时候吗?”魏修杰突然问。白安喑声。有的,她前些日子不还跟顾枭寒爆发过一次吗?魏修杰见白安不说话,也不继续往深了说,只笑了笑:“顾先生如果也失控,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对整个顾氏都是灾难。白特助,希望你能多陪陪顾先生,他很信任你。”“您这话说得……”白安简直无言以对了,这话不应该是对顾枭寒的女朋友或者是家人说的吗,自己算哪个身份呀?魏修杰没再说什么,留了一堆药,又交代了白安一些注意事项,尤其是在顾枭寒没有醒过来之前,不要离开这件事,反复提点。白安送魏修杰离开,坐在顾枭寒床边的地毯上,继续长吁短叹,继续算自己加班几个小时了,应该是多少钱的加班费。期间还收到了明玉泽发来的微信图片,他正带着他的雪儿姑娘逛奢侈品店,炫耀得意之情,那是透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白安简直要把白眼翻上天。雪雉能喜欢去这种地方,那才有鬼了,你不如带她去买军火呢!床上的顾枭寒闷哼一声,白安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眉头都快锁成“川”字,一阵一阵地冒着冷汗。白安到底是个善良的小同志,郁闷归郁闷,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了盆水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顾枭寒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梦呓着:“别走……”白安看着顾枭寒抓着自己的手腕,表情哀戚戚,心情惆怅怅。鉴于上次的经验,白安确信,等顾枭寒醒来,肯定又是一脸嫌弃地把自己的爪子扔开,就像是扔掉什么让他不爽的事物一般。唉呀,真是想一想都要气死了,她欠顾枭寒的了吗?啊,欠了吗!“松开。”白安有气无力地喊着,挣扎着要把自己的爪子从他手心里抽回来。顾枭寒却越握越紧。“松开啦,唉哟。”白安委屈唧唧地抽着自己的小爪子,晃来晃去的。顾枭寒像是有些不满白安的挣扎,一把拖过她,拉着她倒在床上,还翻了个身,把她侧压住了!现在男人之间表达情义的方式,难道已经从拉拉小手升级到同床共枕还相拥而眠了?白安她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发展速度了吗!白安几近绝望地用双手抵着顾枭寒的胸膛,谁能听一听她内心的呐喊,她的内心在疯狂骂娘啊,有谁能听见吗?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将她彻底笼罩住,白安被顾枭寒圈在臂湾里动弹不得,腿也被他压住了,这姿势看上去,真的是,暧昧糟糕透了。白安深切地怀疑,以前的顾枭寒是不是有过女朋友,这抱着妹子,不是,抱着别人睡觉的姿势,他会不会太熟练了啊喂!如果不是因为白安对外所示性别男,白安她一定一定确信,顾枭寒这是在装睡,在趁机占妹子便宜!但白安她性别标男,这特么就非常的尴尬了。她有点自作孽作多了,要活不下去了的感觉。“别动……”顾枭寒不满的梦呓声,轻轻地响起在白安的头顶,他呢喃一声,下巴靠在白安的发顶还摩挲了几下。也是很奇怪,在他这声低低的呢喃过后,白安本来绷得全身发紧的身子,突然也就放松了下来,一动不动地伏在顾枭寒胸前,听着他逐渐平静下来的心跳声,连眸光都变得平静。假如真的是自己在做春秋大梦,那么这一刻就是梦里贪欢一晌,容她自私地窃取一丁点的好时光。她不会贪心,这一点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