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过两天我会说清楚的。”顾枭寒看了看认真吃饭的白安,给她夹了些花甲,语气放软,“多吃点。”“昂。”白安折腾着花甲壳里的花甲肉,像是没听见他跟明玉泽的对话一样。明玉泽这个时候嘴倒是多了起来:“对了,安哥你还不知道吧,余家这段时间,一直撮合顾少跟余之雅呢,顾少再不跟他们明说了,还有得烦。这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里的那种相亲,多少人闻风而动,赶着趟儿地准备恭喜呢,而且,对两家的股票都有很大的影响。”“哦,这样啊。”白安嚼着花甲肉,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声。她觉得这花甲炒得不错,风卷残云地消灭了一大堆,旁边的碟子里堆了一小堆的花甲壳,王伯看她味口这么好,也跟着高兴,又另外单独给她炒了一盘放在她手边。白安美滋滋地吃花甲,头也不抬。顾枭寒放下筷子,“明玉泽,我楼上书房里有一份跟你们公司合作的文件,我做了些改动,你去看看吧。”明玉泽看了看手里的饭碗:“我能吃完了再去吗?”顾枭寒看看他。他麻溜儿放下碗,跑上楼去。“你把他支走干嘛呀?”白安吮着手指头,她嫌筷子太麻烦,直接对花甲上手了。“你愿意公开吗?”顾枭寒认真地问她。这个问题他必须征求白安的意见,虽然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跟白安在一起了,但是如果白安没有做好准备,他不会强迫。白安一边吃着花甲,一边懒懒散散地说,“那我当然是不愿意的啊,不过,你要是嫌麻烦,跟余之雅明说了也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位姐姐能把我怎么着。”白安笑道,当初余之雅对林梦笙使的那些烂招,她倒是想看看,会不会用在自己身上。“所以你还是不愿意的,只是怕我麻烦缠身,才同意?”顾枭寒问。“嗯。”“那我不说了。”“嗯?”“吃饭吧,明天我要去公司上班了,很多事要忙,估计会回来得很晚,你在家休息吧。”“我又没残废……”“听话。”“你别这副语气好不好,我这一爷们儿我听着瘆得慌。”白安搁下饭碗,她觉得这个事儿,特别难办。她白安,自我标榜,一堂堂正正,铁骨铮铮地钢铁直男,就这么折了。还是折顾枭寒手里。太特喵地憋屈了。“我吃多了,出去走两圈。”白安起身,往后面花园走去,有钱的好处就在于,哪怕顾家之前被炸得稀烂,但是只要舍得花钱,连花儿都能照着以前的搬一院子过来,摆得跟以前一毛一样。白安咬着糖,走到后面的花房里,夕阳照进来,把这里照得澄澈透明,午后的花儿们开得灿烂热闹,簇拥出鲜活的生命颜色,多姿多彩。她需要给自己做一个心理建设。之前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好像滑入了快车道,没有给她太多冷静思考的时间。直到刚刚顾枭寒提出,愿不愿意公开的时候,白安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要开始考虑了。她很清楚,如果她不愿意,顾枭寒绝对不会强迫她。但问题是,这事儿能瞒多久呢?三两个月的,可能还能掩得过去,时日一长,总会被人瞧出端倪来。到那时候,她该怎么应对?顾家老爷子,会是以何种姿态发现?是天降正义一锤子捶死自己,还是睁只眼闭只眼顾枭寒开心就好?虽然这些问题很庸俗,但世界本就是由无数个庸俗的细节组成的不是?这是她必须面对的一切。王伯端了一壶茶过来,给她放下就准备出去。“王伯。”白安喊住他。“在的,白先生,有什么吩咐吗?”王伯笑问道。“王伯,我能打听下,你们家顾老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白安让王伯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王伯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相反他见多了大场面,所以也没什么拘谨的神态,他神色松弛又不失恭敬,想了想,才说,“老先生是个很仁慈的人,待我们这些下人很宽容,轻易不见他发怒。跟顾先生比起来,性子要温和许多。”“听着,是个好人啊。”白安喝了口茶,笑道。王伯说:“的确是个好人,老先生往年忙于公事,对顾先生幼时关心不够,一直很自责,但顾先生小时候很懂事,从不哭闹,也一直上进。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我想,他们父子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王伯好眼力,看出来顾枭寒已经把他跟踺断裂的真相告诉了白安,隐晦地提了一句。白安晃了晃杯子里的茶,又问道,“顾枭寒什么时候出国留学的?”“十二岁。”“可是资料上说,顾先生是在国内完成了初中课程,才出去的呀?”白安疑惑道。“那不过是给别人看的,为了保护顾先生安全,打了个幌子,实际上,顾先生十二岁的时候,就去国外读书了。”顾枭寒的十二岁,那也就是十六年前。这十六年前发生的故事,可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呀。“白先生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王伯笑道。“没什么,好奇顾老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白先生请放心,就算老先生有些不满,也不会多说什么的,现如今的老先生,已经只期待顾先生幸福平安就好。”王伯不愧是大户人家里的管家,会说话啊。白安笑了笑,没接茬。王伯给白安满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说一句:“能得到顾先生的谅解,就已经是老先生毕生最大的大愿了。”“我不会劝他的,王伯你可别想让我替顾枭寒解什么心结啊之类的,我这一看,也不是那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款不是?”白安笑得吊儿郎当的。王伯笑着看了白安一会儿。“有一些心结,不用去劝,也是可以解开的。只要有了更值得关心的人存在,就不会有人一直回头,看过去的事情,而是去追逐更好的未来。”白安抓了下头发,笑道:“您说话还挺有哲理的。”王伯笑笑,道,“对了,白先生,地窖里藏了些好东西。”“王伯,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