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枭寒吃醋了,白安说了小溪那么多好话,一个好字也没有给自己,他,吃醋了。白安脑门让他拍得重重一顿,习惯性地转头瞪他。又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赶紧收回眼神。余颂仁看着这两人的小动作,慈祥地笑了笑。他记得,枭寒这孩子,已经近十年没怎么跟人这么亲近过了。小卿总是说,顾枭寒整个人阴郁得不行,脾气反复无常,阴冷寡欢。但是,余颂仁非常喜欢顾枭寒。他总觉得,这京市场后辈里,自己家那个就甭提了,压根是个不管事儿的,明玉泽嘛,心没收,玩性大,再耗上几年估计也难成大器了。路月性子阴冷,偏执,不是个有领导才能的人,夏丞远倒是面面俱到,只可惜,太过面面俱到了,少了股子狠劲儿,没有冒险精神,稳稳当当地把夏氏接过来倒没什么问题,但想开创新天地,怕是不易。他看中的人里,只有顾枭寒。现在看到顾枭寒能走出以前的阴影,老人家心里很欣慰。所以,哪怕他心底,对白安仍有三分疑惑,但看在顾枭寒的面子上,也决定不追究了。他相信顾枭寒的眼光,相信他看中的人,不会出错。“吃饭吧。”老爷子拍拍桌子站起来,“小子,会喝酒吗?”“会!”白安立刻答道,“会,我会!”“哟,你还是个小酒鬼?”“他哪里是小酒鬼,简直是酒坛子。”顾枭寒白了白安一眼,一听到酒,瞧把白安高兴得!“那正好,我这儿有的是好酒,你们年轻人喜欢喝洋酒,怕是要被我的老白酒放倒了!”“那不一定,老先生,论起喝酒,放眼天下,我还没服过谁!”“口气倒是不小,咱两走一个?”“走啊!”饭桌上,一桌家常小菜。顾枭寒和余之卿看着那两人一杯接一杯,两人从军营趣事,聊到了战场分析,从战场分析,聊到了国际局势,再聊下去,估计得聊出外太空了。明明是第一次见的人,三杯酒下肚,那是比跟谁都亲热。余之卿:“我说,安哥才是我爷爷的亲孙子吧?”顾枭寒:“我也这么觉得。”“也怪我,平时我回来吧,不是打游戏就是看球赛,我爷爷没个人说这些,这是憋久了,拉着个懂行的就不撒手了。”余之卿喝了口饮料,叹气道。顾枭寒却担心,这五十多度的酒白安大半瓶地干下去,后劲儿上来了,要是胡说八道露了馅怎么办?“顾枭寒,老爷子问你想不想娶他孙女呢!”白安突然嚷嚷。顾枭寒以为她喝多了,皱着眉头,“胡说什么呢。”“他没胡说,是我叫他问的。”老爷子酒劲儿上来了,脸上都红扑扑的,看着像个老顽童,“你想不想娶,给个痛快话儿,要不是余程那小子老是在我耳边唠叨,我也懒得问了。”余程,余颂仁的独生子,余之卿和余之雅的父亲。“余爷爷抬爱了,我跟余小姐,实在没有缘分。”“就是不想娶嘛,大男人的说得这么纠结,没事儿,赶明儿我就给你回了。”老爷子大手一挥,又拉着白安喝酒,“你们这位顾总啊,眼光高着呢。”“不,他瞎了。”白安跟他碰了一下杯。老爷子哈哈大笑,“对,他瞎了,我孙女那么好。”顾枭寒今天已经是第二次想提起白安就是一顿揍了!气得他在桌下狠狠踹了一脚白安!白安踢回去!你就是瞎了,你不能瞎能看上我吗你!余之卿在一边烦恼地摸摸头,“你这算是,给了个明白话了,是吧?”“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不当回事。”顾枭寒说。“正好,我也不想我姐嫁给你守活寡。”余之卿叹气道,“要让我叫你一声姐夫,我还真叫不出口。”“但我听说,不是老爷子让你姐嫁我的吗?”“其实也不全是,我姐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急用一大笔钱,手里一时拿不出来,就跟我爸要了,我爸知道后,跟爷爷说了,爷爷这才把我姐叫过来,打了一顿,然后才有后面的事,当时我爷爷也挺不情愿的,老人家哪儿受得了这种事啊,是我爸一直劝,他才勉强点头的。”余之卿是真的啥啥啥情况都不知道啊,标准的不务正业富二代了。顾枭寒看了看白安,他不知道,白安又瞒了自己什么事。酒过三巡,白安先醉为敬。趴在桌子起不来了。老爷子拍着大腿笑,“这小子还说要跟我再来三瓶呢,这就不行了!”“爷爷,你少喝点吧,一把年纪了。”余之卿接过他爷爷手里的酒杯放下,“我扶您回去休息。”“诶,你去送客,我自己走。”老爷子推开余之卿。“不用了,我扶白安回去就行,余之卿,你照顾好余爷爷。”“那行,你开车慢点,你看我安哥醉成那样。”顾枭寒扛起白安,把她扶进车里,又给她系好安全带,摸了摸她额头。白安把他的手拍掉,“我没醉呢。”“所有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白安睁开眼看着他,眸子清醒,“我真没醉,只是我再喝下去,老人家该醉了,一把年纪了,喝多了不好,况且,我一个晚辈喝赢了他,他面子往哪儿搁?军人心气儿高,最是不服输了。”顾枭寒看着白安笑。“笑什么呀?”“你倒是挺会哄老人家开心的。”“这叫心理学。”“拉倒吧,坐好。”顾枭寒开着车,递了瓶水给白安,喝了酒的人容易口渴。白安喝了一口水,打开车窗吹了吹冷风,“你别说啊,这老爷子跟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怎么不一样?”“我以为会是那种特别顽固的老头儿呢,结果挺可爱的。”“你要是知道他在背地里查了我多少,就不会觉得他可爱了。”“这不理所当然的嘛,是我我也查啊,立场而已。”顾枭寒看了白安一眼,“看来,你很喜欢余爷爷。”“还行,比路家那老头儿强。”“你跟路爷爷有过节?”“没有啊,但他插手立早集团这事儿让我挺不爽的,更别提他孙子就是个神经病,哪儿像余之卿这么有意思。”“跟余爷爷不要走得太近,老人家目光如炬,言多必失,你跟他说得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嗯,知道。”“余之雅,在你们那儿犯过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