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安完全失去理智和清醒之前,她一共做了三件事。第一件,她给林梦笙打了个电话,确认她家里没有外人在,开着车直奔她家。第二件,给林山打了个电话,在来路家的路上,白安发现负责保护乔云的人已经被人放倒了。所以她要确认林山有没有再派人手过来,把乔云带走,带去顾家暂时安置,确保她的安全。不管怎么样,她身上带着病毒,此刻的白安虽然恨不得把路月大卸八块,但是还是要忍忍火气,让乔云这个病毒携带者远离路月。第三件,她给墨鹰打了个电话。那时候,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头脑也有点不清醒了。接通电话,她也不管那边是什么情况,只说了一句话。“生日快乐。”墨鹰看了看旁边的顾枭寒,一颗心碎得稀巴烂,一双眼里盈起无限悲凉。为了顾枭寒,他的废物,都愿意低头了啊。“我也爱你。”他说。顾枭寒脸色一变。白安:“我去你妈的!”然后挂了电话,踩着油门赶在自己彻底失控前,冲向林梦笙家。林梦笙知道白安不到特殊时候,不会找上她,所以匆匆裹了件外套,拿着手机,在小区门口来回张望,焦急地等着白安。车停下,白安几乎是爬下的车。林梦笙以为她伤到了哪里,赶紧跑过去扶住她,却发现她身子烫得像一块火炭:“白安,你怎么了?”“水放好了吗?”“放着呢,你,你出什么事了?”“扶我上去。”她觉得她的心脏跳得快要到每分钟120下了,全身的血液都在飞快地流动,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汹涌疯狂的情欲几乎要淹没了她的理智,满身大汗,颤抖不已。她拼着最后一丝理智,翻进了林梦笙家里的浴缸。林梦笙按她说的,放了整整一池子的冷水,还把家里所有的冰块都倒了进去。她坐在冷水里,仍然战栗不休,脸颊通红,眼神越来越迷离,饱涨着欲望的颜色,呼吸也越来越激烈。“你出去,梦笙姐。”她嘶哑的声音里,都有着奇异的情欲感。林梦笙摸了摸她额头,急得不得了,“白安啊,你这是怎么了呀,我要不要去帮你买药?要不要告诉顾先生让他过来?”“不要,你出去吧。”白安推了林梦笙一把,沉进水里憋着气。太痛苦了,全身的血液好像要被蒸发干,无处宣泄的欲望要把她的身体烧成灰烬,她蜷紧身子翻滚在冷水里,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模糊间,她看到林梦笙放在洗漱台上的一把牙刷,挣扎着拿过来,从中折断。然后用力地朝自己大腿扎了进去!血涌进冷水里,她薄弱的理智不足以支撑她强忍这份钝痛,失声哀嚎。守在门外的林梦笙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听到这一声惨叫,再也忍不住,冲进来看着被血染红的水,又看着白安手里握着的那把断掉的牙刷扎在她的大腿里。她心疼得跪下来抱着白安,眼泪掉个不停:“白安,白安啊,白安你别这样,你别这样。”“你别碰我,梦笙姐别碰我,你离我远一点。”白安绵软地推开林梦笙,她现在受不了任何肢体接触或者肌肤相接,哪怕对方是个女人,她也承受不住。她一点也不想伤害林梦笙,只能让林梦笙离远些。林梦笙退到墙角,不敢再上前,只能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远远地看着白安,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拳头,哭到失声,等到白安体内的药性消退。她不知道白安以前到底是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能这么坦然镇定地应对各种棘手复杂的情况,也不知道白安的心脏是用什么做的,才能承受得住这种种。她只是心疼,特别心疼。不是白安自己想活成这副强大无敌的样子的,是她的过往,把她逼得这样强大无敌。可是白安,跟自己一样,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啊!铭刻在白安体内的杀戮本能,让白安哪怕是在失去理的情况下,也准确地找到了大腿上的动脉,那一下扎进去,血流得多且快。急速失血不止带来了眩晕感,还让体内的药性飞速消退,两种感觉同时涌来,简直让白安“爽”翻了天。白安用力拔出竖立在大腿上的牙刷,喷涌而出的血快速地融进冰水里,氤氲着像是突然绽放了一池血色牡丹。大朵的绚烂,带着燃尽生命的绝艳。牙刷浮在水面上,她也浮在水面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血苍白,她微微张着嘴呼吸,火热的喉咙有种灼伤的痛感,明明泡在水里,她的嘴唇却干涸得快要翻起白皮。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小腹处滚烫如岩浆的那团火仍未完全消去。她也只能感叹,路月果然了不得,用的药都这么厉害。她甚至开始难以自制地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东西,比如曾经顾枭寒手掌抚过她肌肤的温度和粗砺。而她知道,再这样不受控制下去,前功就要尽弃。所以,白安定定神,合上唇,闭紧眼,放开了心底一道闸门。那道固若金汤,不可摧毁的闸门。她要放出心中最可怕的猛兽,来阻断此刻生理上的不受控。“这丫头是你的了,我只要项链,好好享受。”“长得倒是挺水灵的,果然是白家出的小千金啊,就是不知道身子怎么样。”“才几岁呐,身子嫩着呢,可别舍不得下手啊,过了今儿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好说你是外甥女呢,你可真够狠得下心的。”“外甥女?要不是为了找芯片,我会留着她?没想到啊,林柳如那个贱人居然是把芯片藏在这项链里的。”“那我可不客气了?”“你要是跟我客气客气了,我还跟你急呢。”……“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舅舅,舅舅,我做错了什么吗,舅舅,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小安会听话的,小安会乖,舅舅,救命啊,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