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枭寒出现的地方总是能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恭维的话语不绝于耳,问好的人群也总是络绎不绝。但是他们看向白安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怪物。白安倒也没有觉得不自在,相反,她挺自在的。一眼扫过去,哟嗬,当年的人,基本上到齐了。“听说顾总……准备订婚了?”有人试探性地问,还自以为颇有深意地看了白安一眼。顾枭寒刚想说话,顾老夫人就走了过来,她今天穿得很隆重,繁复讲究的刺绣旗袍彰显着她在京市的地位,任谁见了,都要好好想一想当年这位名门夫人当年的雷霆手段。她走过来挽起白安的手臂,看了看她身上的西服,眼中是不加半点掩饰的欣赏和赞许:“嗯,我们小安果然很好看呢。”“顾老夫人……”老夫人挽着她的手臂,优雅地抬了抬手里的酒杯,琴音渐低,人声宁静。“我呀,有好些年没回华国了,今天老朋友们还给我这个面子,欢聚一堂,实在是不胜荣幸。”老夫人笑声道。“老夫人言重了,能得老夫人邀请,才是我们的荣幸。”下面有人奉承。“就你会说话。”老夫人笑道,“今天呢,很高兴各位老朋友们赏面,来喝杯薄酒,一来呀,我也的确是想见见各位,二来嘛,得给各位好好介绍介绍我顾家的儿子。”“谁人不知顾总大名?”“不是说这个大儿子,这大儿子你们谁不认识呀?但我顾家可不止一个儿子,我们小越呢,往日里我们都说他一直在国外,其实是因为他不喜欢高调,也不喜欢被人注目着长大,跟老大比来比去的,所以一直在国内读书,想来大家也知道了,这小子呀,书是没怎么读好了,但是游戏,打得还行。”人群一阵哄笑。顾溪清胳膊肘顶了顶顾弦越的腰身:“老妈夸你呢。”“我又不聋。”“臭小子你找抽啊!”顾弦越手臂搭过顾溪清的肩膀,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着他姐,笑着听老夫人继续说。“都说他这是不务正业,没有出息,但我觉得呀,只要孩子过得开心,不犯法不作恶,那他做的事情就是有意义的,就是正业。所以呀,我们家小越,跟枭寒一样,让我觉得自豪。你们家的孩子不玩游戏吗,他们能打出这么好的名头来吗,对不对?”“老夫人说得有理。”“再就是小溪了,我们小溪当年脾气犟,非要去演戏,我是不乐意的。不是说这行业不好,是哪个当妈的舍得自己的闺女出去受那份罪呀,那是什么地方,咱们又不是不清楚,对吧?不过承蒙各位文娱界的老朋友们关照,小溪也算是做出一点点的小成绩,我这个当妈妈的,骄傲呀。在这里,谢过各位的帮衬了。”……老夫人说了很多,一直挽着白安的手臂,大家都知道,今天的重头戏,还没有到。“最后要给大家介绍的,是我们家的第四个孩子。”老夫人话锋一转,转到白安身上。她看向白安的眼神慈爱温柔,“我知道你们都在猜测,这孩子是谁。我也不瞒着各位,不论他是什么身份,进了我顾家的门,那就是我们顾家的人。我们顾家向来护短,你们也是知道的,这不好,我也清楚,但没办法呀,谁家的孩子谁心疼不是?”“所以,今天这宴会……”老夫人话未毕,白安突然转身拥抱了她,轻声说:“谢谢你,阿姨。”老夫人让她这突然的动作弄得莫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刚想再说什么,白安却目光尖锐地看向雪雉。雪雉心里一跳,将手里的酒杯趁人不备地往地上摔下去,砸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引得众人注目,不知道是谁在这样的场合如此失礼。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雪雉那边看去时,白安松开老夫人拉开一些距离,像是邀请老夫人跳舞一般,拉着她旋转着步子来到乐队旁边,对乐队指挥往上抬了一下手指:“来一首让人心情愉悦的圆舞曲怎么样?”本已经是乐声安静下来的宴厅里琴声再次悠扬,掩住了人声纷纷,这是一只舞曲。“小安?”老夫人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是疑惑地看着她。白安拉过顾枭寒,将老夫人的手交到他手里,“跳支舞吧。”“白安?”顾枭寒一把拉住转身就要走的白安。“享受你的派对。”白安笑道。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耳麦放进耳朵里:“林哥,全员戒备。”“小白,出事了吗?”“或许,你的安保工作做得不是很出色。”宴会里头混进了不少脏东西。雪雉笑闹着推开明玉泽,几个步子就转到白安身边,白安稳稳接住她的手,搂着她的腰在逐渐起舞的人群里转了两圈,曼妙的舞步很是优美:“你怎么说?”“很难讲哦,这里起码有三个。”“我负责三点钟,六点钟的。”“那么,十一点钟方向的就交给我了,不过……他们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白安贴着她的身子压低她的腰,搂着她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又稳稳地接回自己怀里贴着自己胸膛:“你说呢?”雪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松开白安的手,转身拿了一杯酒,挽上林梦笙的手臂,像只花蝴蝶似地转着舞步,将她带到夏丞远身边,笑着对夏丞远说:“夏先生,看好你的美人哦,你可不知道今晚有多少人在垂涎她的美貌。”“多谢雪儿姑娘提醒。”夏丞远弯身行礼,风度翩翩,将林梦笙搂在怀里。“雪儿,你……”明玉泽想拉住雪雉。但雪雉却含了一口酒吻着渡进明玉泽的嘴里,又捏着他的下巴,笑得千娇百媚:“这位先生,你不觉得此刻你的朋友很需要你的关心吗?”“谁?”“小溪啊,她的哥哥抢走了她的爱人,她还要笑着祝福,多么可怜的小姑娘呀。”雪雉温柔交缠的双臂搂着明玉泽的脖子,像一条诱人的美女蛇,不知道她怎么转动的步伐,只知道那双银色的高跟鞋像是有魔力,带着她不动声色地穿动在人群里。她将明玉泽带到顾溪清旁边,把顾溪清交到明玉泽怀里,又单手捏着高脚杯的杯跟,优雅地行了个淑女礼:“Enjoyyourparty,mydear。”然后就消失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