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枭寒血洗暗网的行动开始后,银雀为他提供了太多信息,这可是他离开暗网的绝佳机会,对于一门心思想要逃的银雀,他怎么会放过?他恨不得顾枭寒最好连教父都杀死好吗?而黛鹤,青鸦,雪雉,以及墨鹰他们的毫无作为,不听命令,已经构成了背叛。眼下,还有两个人在外面,未被教父缉拿回来,雪雉,青鸦。不是顾枭寒在行动之前没有料到这个,也不是他不给这些人以保护,而他们选择了中立,不接受顾枭寒提供的庇护。总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啊,如今这情况,如果顾枭寒失败,他们顶多是被教父打得半死,再缺胳膊断腿而已,而不会丢了性命。当然了,如果顾枭寒成功,他们当然会更高兴。显然墨鹰没有料到过,教父的动作这么快,不等这场战事打到最后,他就提前动了手,墨鹰原本以来,至少教父会留着他们,逼他们对抗顾枭寒。更令墨鹰没有想到的是,这辆车没有停下,继续往前。他本以来,他是去拿下雪雉,或者,青鸦。但教父的心思又岂是墨鹰能明白的?他来到了,墨鹰绝不愿意让他来到的地方。“教父!”墨鹰几乎恐惧地哀求,挣扎着身子爬过去,握着教父的裤管,凄惶地望着他,“不要,教父……”教父低头看着墨鹰,笑容绅士优雅:“我说过了,你以为你很聪明吗?”墨鹰,黛鹤,银雀像三条死狗般地,被人提着,推搡着,推进了一间公寓。在那扇门后面,有在那场大爆炸里侥幸活下来,却重伤在身的白安,还有照顾白安的青鸦。墨鹰的心一点点死去,每往前一步,他的绝望就深一分,只要教父走进那里,他会乱枪射死白安。而他出于自私,出于卑劣,出于阴险,出于占有欲,出于狭隘出于嫉妒出于贪婪出于恨,出于爱!出于不愿意放手白安,没有将这个地址告诉顾枭寒。所以,那里面只有两个毫无反手之力的人,等着被教父处以极刑。墨鹰从来没有绝望到如此地步,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知,每被拖着往前一步,都是在走近地狱一步。好像那扇门,变成了地狱之门,只要打开,就是死亡。魃戈一脚踢开门,墨鹰绝望地闭上眼睛。“终于见面了,教父。”顾枭寒略带笑意的声音像是沙漠里的一汪清泉,救活了即将因为绝望而干渴死去的墨鹰。他陡然睁眼,看到屋内的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着顾枭寒。教父好奇地看着了一眼墨鹰,像是在问,你果然背叛了我吗?在这一刻,墨鹰竟不知该不该承认自己背叛了。顾枭寒在这里,说明什么?说明,墨鹰与顾枭寒的确联手,因为白安也好,因为其他也罢,他背叛SEVEN,与顾枭寒站在一起,与教父为敌,亲自参与了这场对暗网的血洗。墨鹰,该死无葬身之地。无论他是否背叛教父,他都令人不耻。背叛了,他是叛徒,有何颜面成为教父最信任的人?没背叛,他是罪人,险些因为他害死了白安。他突然就变得,两面不是人。教父没有理会墨鹰的挣扎心理,只是笑着走上前,坐在顾枭寒对面,温声问好:“终于见面了,顾先生。”顾枭寒叠着腿,靠在沙发软枕里,手指抚过腕间的细链,从容不迫,淡定自如,他终于有幸识得SEVEN教父的真面目。这是一个四十五上下的中年男人,保养得非常好,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清瘦如削的脸庞,双目有神深邃,手指上的红色宝石很是夺目。两人对视之间,无形的较量令人窒息,备感压迫。突然教父笑了一下,“我在处理家事,想来顾先生,无意阻拦吧?”顾枭寒淡笑,“白安是我的妻子,她的家事,就是我的。”“看来今天顾先生,是不准备把枭给我了?”“她不叫枭,她叫白安。”“有趣。”教父微微颌首,面带笑容,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雪雉,依旧是十分温和的声音:“看来,你比他们都更早做了决定?”自小深入骨髓的,对教父天然的恐惧心理让雪雉的身子颤了一下,面对着教父,他们中真的很难有人难提起反抗的念头的。好在站在她身边的明玉泽稍稍往前一步,将她拦在身后,他可不管什么教父不教父的,也不管SEVEN有多牛批,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就完了。所以他笑得一脸作死的灿烂:“不好意思,这位,是我的妻子。”教父对他的无知无畏无脑勇敢抱以玩味的笑容,而且,只是笑而不语。“你笑啥玩意儿呢你笑?”明玉泽这叫乱拳打死老师傅,根本不给教父面子,反正他也不知道教父到底强到啥地步,不怕死地开启嘲讽技能:“也不看看自己啥德性,养了一班精英杀手,有几个服你的?个个都想跑路,你这做人做事简直失败得没眼看!你这叫什么,叫不得人心!”雪雉脑壳疼。雪雉没眼看。雪雉拉了拉明玉泽的衣服,让他赶紧闭嘴。果然他的话音还没落,教父的枪就响了。明玉泽下意识地抬手挡,愣了半天之后却发现,枪并没有冲他这边开过来。流血的人是墨鹰。子弹打在墨鹰的手臂上。教父依旧笑得温和:“你没有告诉过你的……未婚夫,我不喜欢太聒噪的人吗?”明玉泽整个人都懵逼了!他作死,教父冲墨鹰开枪?这是什么逻辑?但雪雉咬咬牙关,拉着明玉泽往后退,示意他再不要多说一句话。顾枭寒的脸色稍稍变得凝重了些,教父在传递一个信号,今天,他可以将这些人都杀干净,一个不留,就算顾枭寒做足了万全准备,也未必能救下他们。教父仔细地把枪摆在旁边的靠垫上,收拢双手交握在身前,笑望着顾枭寒,仍旧是微微颌首,绅士优雅:“顾先生,你所谓的血洗暗网,不就是为了逼我见面吗?现在我来了,你想与我聊些什么呢,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