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看了马公子一眼，他只管拿钱的，但是也有一点八卦的心思，不然不能干这一行。

“人去那里了？”

“还在医院养着，非得赖着经理，说是因为酒店问题才刺激流产的。”

马公子很惊讶的极其虚假的应和了一声，“哟，那这酒店可真是够倒霉的了，这经理可真的是受罪了。”

可不是，人家经理气的，回家衣服都给扔了，气死了。

马公子陶陶然了一个晚上，等到睡前的时候，老保姆来收拾床，他指了指桌子。

“您都拿走吧，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但是给她拿过了，估计我母亲要是还活着，大概也不会要了。”

“您拿去了，回老家，是送给儿媳妇留着传家的，还是变卖了的，我一概不管。”

“您这个年纪了，我小时候您就在家里，现在还在，该养老了。我好了，等着明儿我就搬出去了，也去买个四合院子，您要是想着跟着我，我给您养老。”

老保姆的泪啊，跟小河一样的。

这孩子她看着长大的，太太都走了，家里也散了，可是她还在。

她自己舍不得这个孩子，可是她家里也有孙子了，也要回家了。

“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没有亲戚，家里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马公子心想他原来其实真的很可怜，没人陪着，但是他总得为老人家想想，“我怎么就没人陪着了，赶明儿我去找个女朋友，后儿就结婚了，到时候您只管放心，请您来喝喜酒。”

老保姆一下子就笑了，“你别急，好好看，别跟前面的一样就行，找个好女孩子。”

“我看啊，跟人家家里面的太太一样就很好，人好。”

她嘴里面的太太，就是张顶顶，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夸张顶顶好，全因为张顶顶救了马公子，并且能收留他。

第二天一早，保姆就收拾好走了，自己哭的跟什么一样，跟张顶顶告别。

“他还是个孩子，就是一下子长大的太快了，您以后多少看着点，别让他犯错误了，有事儿他不跟我说，要是过分了，您来跟我说。”

“我想着您什么也不缺，这天冷了，我给您做了个棉袄，还有孩子的，很贴身了，穿上一点也不觉得胖，您试试。”

拿出来一个包袱，里面是俩棉袄，全是新棉花的，张顶顶的是奶白色的，怕颜色俗气了她不喜欢，上面是老手法的盘扣子，再有就是下面衣角那里带着一对金鱼儿。

很有意思了，孩子的是个红色的，绸缎面儿的，看着就喜庆。

蔡如意看着，“人家的一番心意，这马公子也是有福气，看人家这手艺，比我的还好呢。”

老保姆人心眼好，走之前要留下来那些首饰，给放到马公子的门口去了。

马公子半上午没出来，最后下午去换成了钱，一起找人给送老保姆家里去了。

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张顶顶很是有感慨，决定要写下来，马公子眼巴巴的看了俩小时，最后拿起来看的时候，一个大男人哭的跟狗一样。

有事情，是经不起回忆的，回忆又是最不能接受整理的，那么多的事情，总会在第一时间涌现出来，像是过了两辈子一样，看什么都觉得伤感。

“行了行了，别哭了，赶紧吃饭去吧，我写了一下午。”

马公子于是擦擦眼泪，等着吃饱喝足以后，跟成成告别了。

很伤感了，给你生离死别了一般，看的蔡如意心里面怪难受的，住了这么长时间，家人一样了，眼睛里面湿润润的。

冯大爷自己怪难过的，但是还惦记自己的风水绝学，“我觉得就是先前家里的风水不好，你新房子在哪里啊？”

“明儿我去一眼，给你看看好不好，省的你以后不顺当。”

“哎呦，那敢情好，我来接您。”

冯大爷乐呵呵的，“不用，你说哪儿，我自己去，不用费劲。”

马公子答应的很痛快了，“好嘞，您移步就是了，就是隔壁院子，跟你们当邻居了。”

蔡如意擦眼泪的手就顿住了，“就在隔壁啊？”

“是啊，您先前的邻居故去了，她儿子来卖房子，我恰好就买下来了，巧不巧？”

蔡如意不知道是笑还是哭，这隔壁的院子，应当是老姐姐的，就是唱京韵大鼓的那个堂子里面出来的，没想到才多么大年纪啊，人就没了。

“三姐，这才多大年纪啊？”

冯大爷沉默了半响，“三姐身体，年轻时候就不好。”

“要不还是新时代好，先前那些学艺的，唱曲的，堂子里面出来的，哪个身子骨是好的呢？都是磋磨的，三姐这是当年苦了。”

蔡如意到底是哭了一场，倒是马公子，油嘴滑舌这么长时间，渲染够了感情，结果人家就搬到隔壁去，回头被蔡如意好一顿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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