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我没施展过吸水诀啊!倘若失败那该如何?”黎兵望着长长的队伍,压低嗓音说道。陶洪志急得团团转,他也不知该怎麽办,若是喝下这迷魂水,即使大罗金仙在此,也是无药可解,再也不可能还魂,那可就真的变成鬼魂。“别乱动,老老实实的排队。”一名手执长枪的阴兵,发现陶洪志总是乱动,高声呼喊着,并凶狠的望了过来。黎兵望着怀中女人那满含期待的眼神,立马豪气顿生,低声道:“为了你,即使真的做鬼我也无悔。”陈雪蓉低泣一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把那位女亡魂放下来,一会儿到了酆都城阎王殿登堂过审,有你们好受的。”一位执着长戟的阴兵高声吆喝着,并缓缓走来。“这位差爷请息怒,小人这就放下她。”黎兵恋恋不舍的将陈雪蓉放下,并不断地说着好话,饶是如此,可屁股上仍是被阴兵踹了一脚。陶洪志待阴兵走远后,便让黎兵返回阳间,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把陈雪蓉送到那轮回之门。“不行,我绝不会单独让你冒这个险。”黎兵表情很坚定,并轻轻拍着老陶的肩膀。陶洪志轻叹口气,内心却是心急如火。队伍中的亡魂很有秩序,喝过迷魂水依次便过了凉亭。很快便轮到他们三人,取过瓷碗后,来到清澈的泉水处,三人互相望了望,陶洪志默念咒语,率先舀起清澈的一碗水仰头喝下,快步行出凉亭。陈雪蓉喝完后,感觉身体很凉,整个人如同棉花。黎兵闭目默念着“吸水诀”,仰头将一碗清澈的迷魂水喝下,快步追上陈雪蓉。当牵起她的手时,发现入手冰凉,犹如冰块。陶洪志停下脚步,施法逼出腹内的迷魂水,却也惊得魂亡胆落。“小黎,快施法将水逼出。”黎兵方想起自己喝下的“迷魂水”,冷静下心神,在掌心画了一道灵符,默运起“吸水诀”,一股水箭从口中喷射而出。“你小子,道行是越来越高,我这个做师父的都自叹不如。”陶洪志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对这趟冥界之行也是充满信心。抱起陈雪蓉的娇躯后,黎兵的表情却很难看,因为他所触手之处,却是一副冰冷的躯体,冷得令人窒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重量,就如抱着一团空气。陈雪蓉主动吻向黎兵的唇边,低声道:“我的身体是不是很凉?”“不凉。”他也吻向陈雪蓉冰冷的唇部,两人保持这种姿势前行,谁也不舍得分开。这一幕很感人,若是分开以后,今生恐怕再也无相见之日。三人出了凉亭,阴风凛冽,吹在身上冰冷刺骨。暗无天日,三人沿着路线迎着阴风,不知行了多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城池,矗立在黑暗中颇具庄严,城门上方“酆都城”三个金光大字分外醒目,上联书有“人鬼殊途”,下联是“阴阳永隔”,阴兵正吆喝着亡魂加快步伐入城。“到了酆都城,我们不能登堂过审,见了阎王肯定会露出马脚,我们还是强闯吧!”陶洪志压低嗓音,表情严肃,丝毫看不出畏惧。“陶叔,我不想轮回,还是送我回阳间吧!”陈雪蓉抽泣着,死死搂住黎兵,她早已知晓这趟的凶险,不想让自己男人遇到危险,甚至永远留在这里受十八层地狱的酷刑。“蓉丫头,留在阳世只能徒增悲伤,而且还会面临着阴司的追索,最终永世也不会进入轮回之门。”“雪蓉,还是去轮回吧!记得我们的约定,无论是此生还是来世,你都是我的妻子。”黎兵紧紧搂住那具冰冷的躯体,内心深处却犹如刀割。陈雪蓉等这一句话,似乎等了很久,不知是感动上苍,还是打动冥界,她居然落泪了,眼泪滴在黎兵的脸颊之上,滑落至地面晶莹透彻,发出阵阵亮光。“我怕轮回再也不能见到你。”陈雪蓉的泪光滴落在酆都城外,书写着爱的别离。黎兵俯耳低言了一阵,不断地吻着她那惨白的脸颊。陶洪志虽然一辈子未尝试过爱情的滋味,此刻却也被感动得抽泣不止。“兵哥一定会找到你的,不要忘记这个暗号。”黎兵笑得很幸福,感受着她那冰冷的泪水。陈雪蓉破涕为笑,努力的点着头。陶洪志抓出一把黄豆递给黎兵,低声道:“快走吧!有阴兵正朝我们这边走来。”黎兵抬头望去,确实发现三名阴兵渐渐向三人靠拢,大概是看到地上发着亮光的泪水。“站住,你们是什麽人?”陶洪志笑着脸道:“我们是亡魂,正要到酆都城受审。”阴兵仔细打量发现他们确实没有人的气息。当先一位阴兵头领粗着嗓音:“此为何物?”指着地下发光的泪水。“这个我们也不清楚,走到这里时便已发现。”阴兵望着陶洪志,觉得他并不像说谎,扶了扶头上的钢盔,吹胡子瞪眼:“别在此逗留,赶快进城。”“军爷,打扰了。”陶洪志率先挺入酆都城,两人紧随其后。进入酆都城现出两道门,一道门上高高悬起一盏明亮的灯,另一道门同样也是高高悬挂着一盏灯,不同的是,这是盏昏暗黑沉的灯。“那盏昏暗的灯光后,便是十殿阎王,我们不过堂必须强行闯过,那里有很多阴兵,一会儿一定要跟紧我。”陶洪志低声嘱咐着,并交代一番。黎兵应了一声,望着那盏明灯出神,犹豫了片刻,疑惑道:“这盏明灯是通往哪里?”“这是为误闯冥界之人所设,过了明灯便会还阳。”(阳世之人确实有在睡梦中过阴)“我们回去时,便是从这里返回吗?”“嗯……,不过这样做很冒险。”陶洪志目光如炬,转身行入第二道门,两人一并而入。这是一条青砖铺成的路面,依次排列着十座城门,这便是所谓的十殿阎王,每一殿的门外都整齐威严的站立着阴兵,手中执着长枪长戟。黎兵惊奇的发现那阴兵的衣着上身是古代的铠甲,下身则是现代人的裤子和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