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金正独自惆怅时,陶洪志端着两碗阳春面缓缓踱出。“郑三,过来吃碗面,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早起床便会恢复元气。”郑三金浑身无力,走到八仙桌前望着碗里的面,肚子的叫声渐渐高涨,早已饥饿多时的两人,狼吞虎咽般吃下这顿阳春面。陶洪志抹了抹嘴上的油渍,肃然道:“李夏云这次大难不死必将对你暗生情愫,以后可有你忙的喽!”郑三金正为此事头疼,却被老陶一语点破。他思忖了片刻,愁眉苦脸道:“陶叔,我该怎麽办?我……我的内心好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感情的事……我也是爱莫能助,一切只有看缘分啦!”陶洪志返回厨房,很快便拎着茶壶走出。芳香四溢,屋内很快便充斥着茶香味。郑三金呷了一口茶,愁云满面的坐在八仙桌前,久久无语。─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郑三金惊醒。陶洪志的面上却很不淡定,反而显露出一丝恐惧。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陶洪志忙阻住前去开门的郑三金,低声道:“人三鬼四,这是鬼敲门。”古老相传夜晚遇到敲门时,若是敲三下或是两下,问明情况后,若是熟悉之人,可以给开门。唯有敲四下不能开,因为这是鬼在敲门,倘若开门,人的魂魄将会被勾走,或是被附体,从而导致疾病缠身。若是有人为的,故意敲四下,那么不久他就会霉运缠身。所以,夜晚敲门时,千万莫要敲四下。郑三金骤闻“鬼敲门”,心下大惊,忙掏出符纸,瞥见正门处挂着茅山祖师爷的神像,不禁说道:“祖师爷在此,什麽样的鬼竟敢来此造次?”陶洪志也是一头雾水,听着郑三金的话,仔细一想的确很有道理。准备前去开门时,屋外却传来老人的声音“小陶,在不在家啊!”两人同时一怔,听着声音是位暮年之人。陶洪志忙将食指压在唇间,继续默不作声。门外又传来老人的唤声,屋内依然没有声音。当老人第三次呼唤时,陶洪志应了一声,将房门打开。站在门处的是一位七旬老翁,佝偻着身子驼着背,灯光的映射下,他的影子落在地面之上。“关伯,快进来。”陶洪志打量着地面上的影子,将关伯扶进屋内。郑三金暗道:“难怪陶叔面对着呼声不肯应答,原来他是害怕被勾走了魂魄,所以闻得三声才应答。”陶洪志将关伯请进屋内,燃起一张符纸,化在一碗水内,冷肃道:“快把它喝下,免得日后走霉运。”关伯满脸的惊诧,问道:“这是何意?”陶洪志只好将刚才敲门一事说出,关伯才恍然大悟,迫不及待的喝下符水。定了定神,问道:“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寨子里没有你,一切都变得不安宁。”关伯满是皱纹的脸上,罩着一层焦虑。“我一直在外地,村子里怎麽了?”陶洪志给关伯倒上一杯茶,听话中之意,苗寨里似乎发生了大事。经关伯缓缓道来,苗寨近期莫名的出现一些人首兽身的怪兽,将村子里搅得不得安宁,遇畜吃畜,见人吃人,搞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最后只能请五毒教来帮忙,仍是起不到作用,反而害得五毒教众莫名的失踪,甚至死亡。死亡的五毒教众只能放在竹排中顺水而下,奇怪的是,他们的头颅却不翼而飞。陶洪志想起那个竹排上的尸体,立刻便已明朗。想了片刻,道:“怪兽已经被我们除掉,至于五毒教众的头颅不翼而飞,这可是令人不解。”关伯叹了口气道:“这只是其一,三十年前被你镇住的僵尸,又开始活跃起来,已经杀死四人,家畜二十余只。”陶洪志听后表情严肃,暗道:“糟糕,我怎麽把此事给忘了,三十年期限已过,如今魁王又吸了人血,恐怕力量剧增,还是早日将它降服为妥。”关伯见陶洪志犹豫不决,央求着道:“小陶,关伯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一定要为我们苗寨讨回公道,为死去的父老乡亲们报仇。”老人声泪俱下。“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只是今夜实在不便,明天我会准时去降服魁王。”关伯用力点着头,干瘦的双手紧紧握住陶洪志的手。“关伯,你放心吧!若不除掉魁王,我就不走啦!”老人和陶洪志聊着,郑三金早已知晓事情经过,若是换做以往,恐怕他早已起身去会一会那魁王。如今他却兴奋不起来,而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李夏云身上。陶洪志将关伯一直送到家里,才返回自己的住处。郑三金强烈要求守在李夏云的身边。陶洪志拗不过他,只有独自一人前去休息。燕山别墅区,黎兵早早起床跑步,路过26号别墅时,只见楚秀丽纤长的身影,正在和楚爷爷打着太极拳,而且打得有模有样。“小黎,这些日子去哪儿了?”楚爷爷兴奋的打着招呼,就如见到自己的亲孙子。黎兵一身运动装跑进宅院,和楚秀丽打着招呼,并向楚爷爷解释了一番。“爷爷,人家也要工作,哪像你这么清闲。”楚秀丽挽着爷爷的胳膊,帮黎兵解释着。“是啊!爷爷老啦!只能每日在家种种花打发一些时间。”楚爷爷打量着自己的孙女,又望了望黎兵,抿嘴笑个不停。楚秀丽的心里却不是滋味,无意中唤起爷爷的痛处,沉默了一阵,说道:“快过年啦!爸爸和叔叔都会回来,家里肯定热闹。”她偷偷观察着爷爷的表情。楚爷爷微微笑道:“小黎,进屋坐一会儿吧!”他没有回答孙女的问题,大概是对自己的儿女颇有些成见,一位将近耄耋之年的老人,却独守一座豪宅,每逢重大节日才能与家人团聚,其余时间则是独自生活,这种孤寡老人的生活,便是现实最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