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亨利！”

马立三嘶吼了一声，但对方再也没有睁开那双醉意蒙胧的眼睛。

“该死！”

马立三咒骂了一声，由于缺少医药，他无法将受伤的队友从死亡线上救回来，这种感觉真让人沮丧。

“老亨利，我会把你的遗言带回去的。”

说着，马立三从老亨利的脖子上摘下狗牌，连同怀表一起慎重的放在自己怀里。

“老亨利放心去吧，上帝会宽恕你的一切罪过，接引你去天堂的，至于小鬼子，我们会替你多干掉几个，阿门！”

说完这中西合璧式的悼词，马立三找了棵树将老亨利的尸体吊了上去，这是他向土人学的，说是可以避免尸骨被大型动物破坏了。

将尸体安置在不算太低的树冠上后，马立三在附近的几棵树上用匕首刻划了记号，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未必会有机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但这么做多少能对自己有个交代。

做完这一切，马立三掏出指北针看了看，然后向某个方向坚定的走了下去。

两天后，马立三出现在一处隐秘的林中营地，这是他之前约好集结的地方，只是此时的他手中已经没有了打光子弹的捷克式机关枪，唯一剩下的只是一把只剩下两粒子弹的白浪宁手枪和一把军官匕首而已。

“怎么一个都没到？”

站在营地中的马立三嘀咕着。

“不会都牺牲了吧？”

心存侥幸的马立三在营地一侧躲了起来，除了必要采摘野果和排泄外，他都不曾离开营地半步，生怕和脱险的部下们错过了。

然而，日子过去了两天，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出现，显然他们生还的可能不大了。

叹息了一番之后，马立三决定离开了，牺牲者已经牺牲了，剩下的人自然不能在彷徨中沮丧下去，只有用更多的敌人的血来祭奠这些勇士，才能让他们含笑往生。

才准备离开，突然林子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马立三一喜，但他强行抑制了自己出现迎接的欲望，反而藏得更深了。

很快联络的鸟雀音想了起来，马立三并没离开回答，反而在外围潜行，直到查清楚后面没有日军后，他才予以了回应。

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的士兵突然兴奋起来，再度用鸟雀音回应着，这是马立三现身了。

“分队长。”

看到马立三的士兵踉踉跄跄的扑了过来。

“你还活着，太好了。”

“小个子，约翰呢？其他人呢？”

马立三反覆问道。

“你知道其他人的下落吗？”

“都死了。”

小个子痛哭流涕起来。

“都死了，我看到日本兵杀了约翰，还吃了他的心肝！”

小个子颤抖着，显然是想起了令他恐怖的那一幕。

“只有我活下来了。”

“吃人！这帮禽兽！”

愤怒到极点的马立三猛的一拳打在了身边的林木上，只打得自己手背鲜血淋漓。

“好了，小个子哭不能报仇，走，我们先离开这裏回部队去，这帮小鬼子总有一天要跟他们算总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