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团长,从沙拉河退回八莫并该走章八公路将浪费超过3天的时间。”
闻讯而来的师团作战参谋下泉一夫急切的建议道。
“以下官之见,独立工兵第四联队第2大队部队应该继续前进,以期完成牵制铜壁关一线敌军的目的,减轻其他方向的压力。”
“其他方向的压力?”
川道大佐眯起眼问道。
“下泉君的意思是,支那军会在切断两条公路之余,继续南下勐宛,切断八莫至章凤间公路,甚至迂回攻击师团部所在的畹町吗?”
不待下泉一夫回答,川道高士雄已经自行肯定道。
“的确有这个可能。”
下泉参谋则进一步补充解释道:“师团长阁下,大佐阁下,下官以为在腾冲失守后,支那军有更多的力量投入到龙陵战场,但奇怪的是,支那军在山本支队的进攻下突然转入防守了,这难道不值得我们产生怀疑吗?”
“下泉君的意思是说,支那军正在酝酿迂回作战,而龙陵方向出现的变化只是支那军在调整部属?”
松山中将倒吸了一口冷气。
“下泉君,你知道吗,一旦你判断失误,将会给整个滇西兵团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松山中将这话没有说错,一旦正式判定中国军队将实施迂回作战的话,滇西日军就必须往勐宛、盈江方向投入更多的防御部队。
在后续援军尚未完全开到的情况下,每调一名士兵前往勐宛、盈江,就要在龙陵方向减少一名参与作战的士兵,此消彼长之下,好不容易抢到手的战役的主动权显然要拱手还给了中国军队。
而且要是判断失误的话,那就不单单是丧失含义主动权这么简单了,甚至会导致日军在滇西的大失败,这个责任可是非同小可的。
下泉一夫中佐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敢承担责任,只好说道:“阁下,我虽然无法确认,但阁下和参谋长也不能排除支那军实施迂回的可能。”
松山中将本来想的好好的,只要下泉中佐坚持自己的判断,那么赢了是他的荣誉,输了是下泉的责任,中将稳赚不赔,结果下泉突然间退缩了,却把难题留了自己,这下松山佑三有些恼羞成怒了:“下泉君,战争是严肃的事情,不能没有依旧就随便的揣测,更何况作为一名天皇的军人,必须要有自己的坚持。”
教训归教训,问题并没有解决,松山中将只好看向川道大佐:“川道君,你怎么认为?”
川道高士雄大佐盘算了一下手头上的兵力,向菅五郎少佐问道:“(第十八师团的)步兵第五十六联队和野炮兵第五十四联队第2大队什么时候能开到畹町?”
通讯主任参谋报告道:“步兵第五十六联队今晚即可到达南坎,野炮兵第五十四联队第2大队才刚刚抵达曼西,如无意外开到木姐一线至少还要72个小时。”
既然不能指望野炮兵第五十联队了,川道大佐只好建议:“先将步兵第五十六联队转用到勐宛、盈江方向,配合原定用于这个方向的独立速射炮第14大队和轻重兵第五十六联队,不但可以守住勐宛,或许还可能夺回盈江、莲山,重新威胁梁河、腾冲。”
计划是不错,但松山中将却自有主张:“不,应该让步兵第五十六联队立刻开赴龙陵前线,接替步兵第一四六联队和步兵第一一四联队作战,而步兵第一四六联队和步兵第一一四联队将转用于勐宛、盈江方向,配合独立速射炮第14大队和轻重兵第五十六联队,足以抵御支那军两个师的兵力,若是支那军兵力不足,还可以进一步夺回芒允一线。”
步兵第五十六联队是一支完整的部队,总兵力3000余人,而步兵第一四六联队和步兵第一一四联队的余部加起来也差不多3000余人,看起来只是一次普通的战地轮换,但事实上一支初来乍到的满员部队和两支久战后筋疲力尽的残部的战力是完全不一致的,由此可知,松山佑三依旧认为龙陵方向更加危急。
当然,更重要的问题不在于对第五十六联队使用分歧上,关键是,川道大佐认为有必要分兵梁河,重开第二个战场,但松山中将却希望战线不再扩大,最多在保障章八公路的前提下,进一步控制芒允一线的公路,至于道路相对曲折老旧的铜壁关一线,自觉兵力有限不准备随意使用的松山中将已经准备将其放弃了。
这两种战术观点的是非高下,一时间也无法明确,只是师团长已经下命令了,作为辅佐师团长、代行师团长军令的师团参谋长即便有异议也只能予以执行:“是,马上命令步兵第五十六联队连夜赶赴龙陵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