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奉蒋的严令,部署了五战区的作战方略,即以由黔入桂的第九十三军陈牧农部“死守全县3个月”主力占领黄沙河阵地。
以第十六集团军总司令韦云淞指挥的第廿八军陶广部集中桂林,构筑永久性设堡阵地工事,从衡阳外围转回桂的暂编第一军张再部与第廿八军共同“死守桂林3个月”。
以第六十二军黄涛部转进柳州后与第三十五集团军之第六十四军陈公侠部“死守柳州3个月”第五战区的作战部署下达后不久,身为国民政府总参谋长的白崇禧便从靖县飞抵广西。
结果看到这份作战计划,白崇禧第一时间就表示了反对。
为了说服五战区改变作战部署,白崇禧在桂林城内召开了有朱绍良、军令部第三厅厅长张秉钧、后勤司令部参谋长汤垚、广西省主席黄旭初、广西省保安副司令张任民、黔桂湘边区总司令夏威、第十六集团军参谋长韩练成、第五战区高参李汉冲等人参加的军事会议。
会上,白明确否定第五战区的作战部署。
为此白当众说道:“我们不能挨打,应采取内线作战,各个击破敌人的攻势手段来达成确保桂柳之目的。”
又说:“要乘敌前进之分离,于桂林以北和平乐附近地区集中主力与敌决战而各个击破之。”
这个决战的主力兵团,白提议由第十六集团军的2个军来担任,桂林城防守备应由第九十三军在黄沙河转进后担任。
但朱绍良对白改变战区的作战部署不置可否,不得已白崇禧只能向蒋告状,可蒋不愿意再消耗不多的嫡系力量,因此,便强压白崇禧使用桂军守城。
白对此极度不满,桂军上下也议论纷纷,蒋桂军之间大有大难来时各自飞的架势。
蒋桂军之间离心离德的表像还不止如此。
8月中旬,在敌情频传的情况下,朱绍良率幕僚到黄沙河一线的第九十三军防地视察,发现该军未按战区命令部署兵力,私自改动了战区原确定将该军主力部署于黄沙河并构筑坚固工事固守的命令,把该军主力部署在全县县城,黄沙河仅部署一个团的兵力防守。
朱绍良因此而当面斥问陈牧农,为什么私自改变战区的部署?陈答说:“这是委座规定的。”
并出示蒋介石的电令。
朱绍良无可奈何,只能表示同意。
蒋系既然不愿意为桂系、为广西消耗自己的力量,自然是无法抵御日军的进攻的。
9月7日,日军第十一军前锋兵临黄沙河,陈牧农部只抵抗了一天,黄沙河即失守了。
9月8日,日寇进犯全县,仅经一夜战斗,陈牧农就擅自撤出了全县县城,撤退前将储存在县城的大量军用物资部分焚毁、部分资敌。
朱绍良得知全县失守,勃然大怒,立刻致电蒋要求严惩陈牧农。
由于陈牧农握有蒋命令其撤退的电报,蒋便决定杀人灭口,9月20日,陈牧农便在没有经过任何军事法庭审判的情况下被执行死刑。
蒋希图用陈的死告诫桂系守城及其他部队,要按蒋的命令执行“死守桂林3个月”然而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白崇禧明确反对以桂系的两个军“死守”桂林城。
白说:“守城必须有城外支援。本来,两个军守城吸引消耗敌的兵力,再以机动的主力军从外边反包围,在桂林打一个会战是可以的,大家有信心,很好!可惜了,中央在湘黔桂的主力军不来了,因此,抽出若干兵力到外面去是必要的。”
白因此,命令把第四十六军军部和该军的第一七五师、第卅一军所属的第一八八师抽出桂林城,指定留在桂林城“死守”的是桂林防守司令部?第卅一军军部及该军的第一三一师,以及第四十六军新近用壮丁编成的第一七零师等不足1万人的不堪一战的鱼腩部队。
而在桂东方向,9月下旬,从广东入侵广西的日寇占领了桂平?蒙圩一带,第七战区司令长官上官云相命令邓龙光的第卅五集团军的3个师及新桂系第七军阻击该敌。
激战9天,桂平眼看就克复了,但由于白崇禧改变了上官云相原策定的由粤军与桂军从邕江两岸围攻桂平的战斗方案,把桂系第七军置于粤军之后跟进,说是增强主攻方向兵力,结果使敌人无后顾之忧而能缩短防线集中兵力对付粤军。
桂系第七军免遭日寇杀伤的目的是达到了,实力也保存下来了,但此役却功败垂成……
蒋桂互相提防、互相拆台,如此焉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