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议论纷纷的罗君强等人不说,走出密室的周佛海很快钻进另一间屋子,与来人热络的打起了招呼:“张先生,西面有什么新的指示?”
被称为张先生的中年男子不卑不亢的回应道:“周先生,这次是转达戴主席的交代。”
一听是戴季良的亲口指示,周佛海顿时肃然起来:“请说,我洗耳恭听。”
“第一、请周先生切实掌握南京政权保管的户籍、地籍文书,以便日后之用。”
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说道。
“第二、切实掌握中央储备银行的存款、放款情况、货币发放情况并做好日军套购、夺取我国黄金及其他贵金属的登记;第三、有可能的话,切实了解敌占区其他银行,特别是联银等日寇扶持下的银行发钞及套购贵金属情报。”
所谓联银的正式名称是中国联合准备银行,是华北日军扶持下由汉奸组建的一个掠夺中国财富、实行以战养战的一个金融机构,其发钞权直接掌握在日人手中,甚至连伪国民政府及华北本地伪政权都不能过问。
虽说了解联银的情况显然要比自己直接掌握的中储行更困难,但一心想戴罪立功的周佛海并没有开口叫苦,反而静静的听着张先生继续交代下去。
“第四、想方设法阻止日军将各家国内银行的贵金属、有价证券转移回日本,若有可能,希望能配合阻止正金银行、朝鲜银行、台湾银行等日资银行将存留的贵金属、有价证券转移回日本。”
张先生的语速还是不紧不慢。
“第五、利用战时管制名义,阻止汉奸及与日本人合作的地主、资本家的财产转移。”
尽管自己就是最大的汉奸之一,但出于死道士不死贫道的心理,周佛海安之若素的听着,就听张先生又道:“第六、想方设法拖延日军的陆上运输。”
一直没开口的,周佛海有些力不从心地说道:“张先生,这个很困难,日本人在这方面盯得很紧,甚至连火车司机也都是用的日本工人。”
“运输工人总不会也都是日本人吧。”
张先生似笑非笑的看了周佛海一眼。
“在转运环节上动动脑筋嘛,相信周先生是有办法,这可是戴主席的交代啊。”
是不是戴季良的交代,周佛海无从查证,甚至连对方扯着虎皮当大旗的做法都无法表示不满,最终只好无可奈何的应道:“那好吧,我会想办法的。”
“第七、以协助日军为名,在江浙皖赣粤闽发起对蒋军及新四军游击队的清剿。”
这个倒是好办,相信空虚到了极点的江南日军为了遮掩自己的力量不足不会阻止汪伪军的清乡行动,而在日本人不反对的情况下,陈公博等人是无法干涉周佛海的行动的。
“最后,安排我方人员进入特务委员会。”
说到这,张先生解说道。
“我方希望用特务委员会的名义,对共产党的地下组织进行彻底的打击。”
周佛海明白了,这既是提前接轨,也是为了避免脏了西北的形象,因此,他拍胸脯保证道:“请转告戴主席,我周某人一定全力配合中央的行动。”
周佛海一边说一边权衡,最终决定把自己那帮人刚刚商议的事情向张先生征求意见:“张先生,我们有个打算,准备趁日军兵力调动后的空虚,在浙南实行反正……”
听了周佛海说的前因后果后,张先生摇了摇头:“周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浙南反正,贵方以什么名义对浙闽的蒋军、新四军施加压力呢?”
周佛海解说道:“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倒打一耙。”
张先生斟酌了片刻,回应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把你们的行动汇报上去,上级自然会有指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