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关键还是钱,但总理阎锡山却变不成钱来,所以,他只能摊开来对要钱的蔡、张两人说道:“预算是经过国民议会审议的,一分一厘都是定死的,我这边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可以调拨给建设部,所以,贤初兄、华甫兄,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蔡廷锴眼眉一挑:“百川兄,阎大总理,你这话可是不尽然吧?你的总理基金呢?现在才10月份,距离下个财政年还有4个多月,我就不信你已经花的一分都不剩了。”
阎锡山也不生气,只是苦恼的跟蔡廷锴解释道:“贤初兄,你也说了还有4个月,这当中万一出现什么岔子,钱都给你了,你让我当时候怎么办?”
阎锡山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中国是一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国家,谁也保不齐这么大的国家,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闹灾了,阎锡山身为总理,手中必然要捏紧一点钱,用来救急的。
而且缺钱的不仅仅是建设部,把钱给了建设部,其他部门知道了,说不得也会来闹,到时候阎锡山拿什么来安抚大家呢?
但蔡廷锴的脾气也是够倔的,只见他寸步不让的顶道:“以后的事情以后说,现在建设部的情况紧急,自然是先解决建设部的问题,要是因为缺钱导致几项工程都停了,将来再复工,那花的钱就更多了。”
阎锡山耐着性子劝说道:“贤初兄,你不要急,今年的财政的确紧张,等到明年,把日本赔款打进预算时,我一定吩咐财政部给建设部多做一份,今年你就咬咬牙坚持一下吧。”
蔡廷锴摇了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百川兄,你不要善财难舍了,多少给一点吧。”
阎锡山眯起眼睛想了想,无奈的点头道:“你这个高佬蔡,怎么跟牛皮糖似的,好吧好吧,我从总理基金里给你拨2亿中元,不过事先说明啊,再想要可是没有了。”
别管1亿2亿,就是只给5000万都是好的,因此,便见蔡廷锴满脸喜色的回应道:“就知道百川兄大度,行,接下来我不找你麻烦了,说来也是,要不是大总统现在地方巡视,我一准去找他要钱,连百川兄都给了2亿,他要是不给3亿,我就在他那打地铺。”
阎锡山苦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走吧,难不成还想在我这裏打地铺吗?”
讨债的蔡廷锴和张含英前脚刚走,国务院秘书长贾景德便推门走了进来:“总理,刚刚接到报告,陈果夫病死了。”
陈果夫死于肺结核,按道理说,此时,已经有了青霉素,完全可以治愈陈果夫的肺病,但陈果夫却因为蒋系中央政权的完蛋,以及国民党各派的分裂而悲恸自责,因此,在软禁的医院内拒绝医治,结果生生的把自己给耽搁了。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啊。”
阎锡山想起了当年陈果夫、陈立夫兄弟英姿勃发的相貌,不禁感叹连连,但就在他感慨万千的时候,心口一阵疼痛,以至于年纪比戴季良还要大上一岁的阎锡山忍不住捂住胸口,人也慢慢的倾倒在椅子上。
“总理,总理你怎么啦?”
贾景德大惊失色,立刻呼喊道。
“衞士,衞士,叫医生来,赶快叫医生来,总理出事了……”
疼痛中神志有些迷糊的阎锡山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浮了起来,把眼前人们慌乱的景色看得清清楚楚,阎锡山心中惶恐,难道自己死了吗?正想着,一股无法拒绝的吸引力将其从悬浮状态猛然吸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啊!”
阎锡山清醒了过来。
就听给他医治的国务院保健医生诊断道:“总理的冠心病和糖尿病已经很严重了,今后要注意调养才是,不能过于劳累了……”
“出去!”
阎锡山无力的抬了抬手臂,示意除了贾景德以外的所有人都退出自己的办公室,等到室内归于安静了,阎锡山苦笑道。
“原本还想坚持,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呢,煜如兄,麻烦你替我拟个辞呈吧……”
贾景德呜咽的点了点头:“总理尽管安心养病,想来总理若是急流勇退的话,大总统为了国内形势的平稳,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但愿如此吧。”
病怏怏的阎锡山有气无力的说道。
“只可惜山西军人这个团体,终究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