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中说道:“阎病辞职,于中国政治而言是一大好事,旧中国之混乱军事彻底得到修正,军政重归一统,中央权威更张,然,今日所虑有以下几桩:
(一)府院皆由我控制,责任便全归我承担,且有被舆论攻击独裁之可能,是否请兄等发扬风格,推选它派政治人物充当门面。
(二)李宗仁去职,至今南疆人事未定,人心涣散,恐越盟、巴特寮等死灰复燃,还请诸兄,考虑周全,速定总指挥以降。
(三)过往之保守军人政治家大多退出政治舞台,新生之国内各党派也无从与我争竞,但共产党如跗骨之蛆,迄今未除,此国家稳定之大患也,如何着手,诸兄当群策群力……”
发完电报,戴季良抱着侍寝的女副官陷入了深思。
说起来,目前真正的全国性政党除了深埋地下的共产党外并没有几个,甚至连戴季良操控的复兴党也只是表面上建立了各省党部。
实际未能深刻影响除西北各省大本营、两川、河洛和平津以外的省市特别行政区的政治,只是依靠着与中国青年党的联盟、海外华人华侨的支持,以及竞争对手对国防军武力的担心才把戴季良拱上了大总统的宝座。
一旦戴季良去职,军人强权政治结束,中国政坛必然出现散沙一盘的状态,这是戴季良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但要让戴季良同意在自己离职之后,继续维持军人威权统治,这也绝对也是戴季良所不愿意的。
独裁固然能让人享受权力的甘甜,但压力越大反弹越大,戴季良可不愿意日后自己被钉在耻辱柱上,子孙们被迫隐姓埋名、远走异乡。
所以当了婊子又要树贞节牌坊的戴季良只能从现在就着手,积极推动政党政治,以复兴党为核心,组建戴派联盟,并在培养老大戴纪柳成为自己军事接班人的同时,让老四刘彦枧活跃在政坛上,如此一文一武,或可以保障他百年后的声名。
想到这,戴季良忽然自嘲的一笑,‘是的,他现在很健康,七年制的大总统绝对要做满两任才离职,也就是说十一年后,自己才会离开中国的政治中央,有的是时间进行布局,更何况自己身为第三共和国的第一任总统和国防军的肇建者,只要活着就有足够的影响力,要想把自己拉下神坛,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念及此,戴季良便释然了,随即他亲了亲怀着的丽人,口花花道:“阿萍,今天怎么这么乖,怎么?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来,别愁了,马上就带你飞……”
戴季良一夜风流,接到电报的雒阳却连夜开会,直到第二天凌晨,会议才结束,副总理鄂涛和国防部长张宾南随即分别给戴季良发了回电。
其中鄂涛的回电说:“涛乃满族出身,接任总理并不合适,何部长光夫兄才入中央,亦难当大任,故总理人选,唯大总统示下。”
张宾南则以与马康的联名电报向戴季良报告道:“经与鄂副总理、何部长协商,推荐皖省商省长启予兄恢复军籍,调任南疆前指总指挥,又与总参协调,或调胡敬德接任第十九军军揆,十九军并南疆各保安司令部人事刷新,则待与李、白、张(任民)商议后,徐图之。”
睡醒的戴季良接报后在张宾南的电报上批复道:“南疆人事,如此安排甚好。”
而对鄂涛的回复,戴季良则表态道:“兄与光夫兄如此豁达,志翔甚为欣慰,如此当由陈仪接任,陈仪之副总理遗缺可交由程颂云过渡,待民国四十二年国会改选后,再安排他人任职,如此或安抚国民党右派,形成政治大联盟格局。”
电报发出了,戴季良坐在原地斟酌了一会,命令身边副官道:“通知李璜,取消今天的行程,改去中山大学,我要跟学生们当面谈一谈。”
李璜接报,大惊失色,但是却无法更改戴季良的命令,只好一面通知警察在中山大学周边设防,一面与中山大学校方沟通,责令其建立校内风纪队维持秩序。
还没等屁滚尿流的李璜等人忙定,戴季良的车便驶入了中山大学,在闻讯而来的中山大学和周边学校学生的夹道欢迎中,戴季良一行进入了中山大学大礼堂。
当日10点10分,戴季良正式开始了他的讲话,此时,700余人的中山大学大礼堂座无虚席,另有大约2000名外校学生和无法进场的中山大学师生被安排在操场席地而坐,听取这场必然记入广州历史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