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良在柳州待了3天,正准备沿柳邕高速公路。
60年代初的高速公路其实就是日后双向四车道的标准国道,但由于此时,通行车辆还不算太多,因此,勉强称得上是高速行驶。
前往南宁,结果临行前接到雒阳急电“夫人病危”戴季良当即中止巡视行程,坐空军运输机返回雒阳,然而等他的车开进国防军雒阳总医院的时候,开门迎接他的却是披麻戴孝的戴纪柳夫妇和同样哭红了眼的长孙戴新烨、次孙戴新欻。
虽然是包办婚姻,但风风雨雨五十年,戴季良跟李沅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再说了,李沅颇有大妇风度,对戴季良的贪得无厌一向包容,从不给那些如夫人、姨太太、小妾、干女儿、女秘书们以难堪,就凭这一点,戴季良也不能不记李沅的好处。
“父亲。”
看到戴季良一副痛苦的样子,戴纪柳只好强忍着悲伤慰藉道。
“母亲走的很平静,这么些年,母亲也累了,现在只能说是解脱。”
李沅自从肿瘤摘除手术之后,身体就时好时坏,尤其是戴季良当选第三共和国大总统之后,干脆就长期入住国防军雒阳总医院,而从去年年初开始,李沅就长期昏迷,因此,对于李沅的去世,戴家上下都是有心理准备的,只不过已经拖了这么久了,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李沅的身体还能继续拖下去之时,她却匆匆而去了,以至于戴季良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来得及没见上,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戴季良苦涩的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让我陪陪你母亲……”
9月的雒阳,天气还是比较炎热的,因此,头七过后,李沅便由戴季良、戴纪柳祖孙三人亲自护送至兰州戴季良亲自选定的墓地。
戴季良一早就说了,自己基业起于西北,半生也在西北,因此,算是半个西北人,死后自然也要在此安眠,再说了自己算是为国尽忠了,但是却没有尽到人子的义务,死后无脸去见先考先慈,所以还是不要惊动父母亡灵了。
当然也有人说戴季良是天子命格,戴家在高邮的祖坟规格太低,一旦落葬会冲了风水,所以戴季良才在兰州为自己选了长眠之所,不过这种是小说家演绎,当不得真的。
早年去世的如徐氏姐妹、如齐喜等也安葬在此,不过戴季良并没有帝王思想,所以尽管墓地很大(囊括2个山头,不过当初戴季良买下来时都是荒山,连树都没有几棵,都是这几十年戴季良孜孜不断让人植树造林才改变了地貌)但规制却很简单,也就是奉化蒋母陵的程度,让某些攻击戴季良的党派都找不到嘲讽的借口。
看着李沅的棺椁被暂时封入了坟茔,戴季良怕了怕儿子戴纪柳的肩膀:“老大,到慈庵去坐一坐,我有些话要跟你交代。”
下到半山腰的慈庵,请来为李沅守坟诵经的老尼为父子两人送上清茶,等老尼退了下去,戴季良说道:“回去后,我会宣布遗嘱,今后大总统基金会就交给歆馨打理。”
大总统基金会名义上是一个慈善机构,但事实上却是戴季良私人的情报机构。
曾被外界认为已经软禁的乐怡在去世前就一直在主持大总统基金会的社会问题调研处工作。
以及保持戴季良影响力的重要媒介,还是中国政界上层人士妻女们争名夺利的场所,近年藉着大总统夫人名头在中国上层社交界和涉外领域如鱼得水的伊丽莎白·泰勒就十分希望获得基金会主席的头衔,然而戴季良一直没有答应,反而让长卧病床的李沅当着有名无实的基金会主席,由他本人亲自掌控基金会的运作。
如今李沅过世了,戴季良却把大总统基金会整个的交给戴纪柳的妻子张歆馨,显然是为了确保戴纪柳在戴氏第二代中的地位,因此,戴纪柳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父亲的意思是,家里可能会有人不安分?”
戴纪柳想说的是伊丽莎白·泰勒或是其他某个戴纪柳的姨太太,但戴季良却故意曲解道:“思槐手上捏着戴家的钱袋子,这赚来的钱一多半要转到大总统基金会的账上花出去,想来总归有人舍不得的,当然思槐本人是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但再下面一代呢?总归有人不甘心的,所以把事情撕掰清楚了没有坏处。”
戴季良看了儿子一眼:“再说了,彦枧和探芬现在也走的是官道,要是资源老是倾斜在你头上,也难保他们心裏没想法,所以让歆馨打理也好划清干系。”
“调研处也交给歆馨?”
戴纪柳有些头疼的说道。
“只怕歆馨做不来的。”
“她做不来,你总做的来吧。”
看着已经是中将、陆军特种兵司令部司令的戴纪柳,戴季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事到临头了人却糊涂了,你让我将来怎么放心去见你娘。”
爱之深责之切,戴纪柳完全明白戴季良的意思,于是保证道:“请父亲放心,我一定利用好调研处,支撑起我们戴家这棵擎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