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10名舰长退出了会议室,等室内空出大半后,陈季良又衝着皦日号测量舰舰长谢为良少校、武胜号测量舰舰长田敬一少校命令道:“皦日号和武胜号即日起,连同南京赶来的测量舰队甘露、青天、诚胜、公胜、景星等几条测量船一起,对江阴周遭由西周、浒浦口、铁黄沙、西港道、狼山、通州沙、青天礁、刘海沙、长福沙、龙潭港、福姜沙一带的灯标、灯桩、浮标和所有测量标杆进行排查,做到心中有数,一旦总部命令下达,立刻予以撤除。”
谢为良和田敬一起身应是,陈季良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坐下,然后衝着剩下的舰长们说道:“第一舰队还剩下6艘战舰,宁海、平海、应瑞三舰不用多说了,都是第一舰队精锐,也是中国海军最精华的部分,别人可以走,你们走不了。
中山号炮舰也是大名鼎鼎的战舰,避战的话,丢的不止是海军的脸,更丢了中山先生的脸,所以也不能轻易东撤了,永绩号、永健号要委屈一下,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真委屈,甲午之后,中国海军被人诟病至今,总要以牺牲来挽回一二的,所以说是真光荣才对。”
宁海舰舰长陈宏泰上校代表其他几名舰长站起来表态道:“请司令转告戴主席、陈委员长,海军到了以血洗耻的时候了,第一舰队绝不会再丢人现眼了!”
陈季良让陈宏泰坐下,然后衝着第一鱼雷艇舰队司令陈庆甲代将说道:“硬碰硬,我们肯定是打不过日本人的,因此,鱼雷艇就是我们以小搏大的关键,如果我没有记错,现在第一鱼雷艇舰队现在应该有2艘驱逐舰、14艘鱼雷艇。”
陈庆甲答道:“欧战爆发前,国民政府向德国订购的S-18级鱼雷艇到货了10艘,再加上原有的辰字号鱼雷艇、宿字号鱼雷艇,第一鱼雷艇舰队编制上确有2艘小型驱逐舰和12艘鱼雷艇。
不过2个月前,海军总参谋部下令将嘉善、万年、长兴、婺源四艇调往了青岛,所以目前第一鱼雷艇舰队只有2艘小型驱逐舰和10艘鱼雷艇可用,而且辰宿列张四号鱼雷艇太过老旧,实际不能与宁德、吉首、平江、灵川、水城、会理六艇和建康、豫章两艘驱逐舰配合作战。”
陈季良皱着眉问道:“之前第一鱼雷艇舰队上报的驰电方案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陈庆甲道:“如果第一潜水艇队能给予必要配合的话,还是可以部分实现的。”
第一潜水艇队司令高如峰上校苦笑道:“二号乙型(UIIB)潜水艇虽然是眼下德国的主力潜水艇,但缺点也很是明显的,那就是吨位偏小自持力不足,而且长江深度有限,利于反潜而不利于潜水艇攻击,所以想要和第一鱼雷艇舰队打出配合不是不可能,但难度很大。”
“潜水艇如果不在长江口使用。”
陈季良板着脸说道。
“就更不能在长江中上游使用了,所以,再难也要试一试,这样吧,第一潜水艇队马上驶离上海,先去舟山海域躲避,一旦中日宣战,日军舰队主力南下上海,第一潜水艇队先在海上试着截击,不成功的话,再配合第一鱼雷艇舰队做最后的努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高如峰又怎么能拒绝呢,只好点头领命,这时,陈季良衝着曾以鼎说到:“曾司令,第二舰队对日军第一遣华舰队的监视执行的如何?”
日军第一遣华舰队就是日本人自己说的扬子江舰队,该舰队由八重山号敷设舰(布雷舰,但有2座单装十年式120mm/L45高平两用舰炮)和安宅、鸟羽、势多、坚田、比良、保津、热海、二见等8艘大小不一的内河炮舰组成,实力还不如拥有13艘炮舰和浅水炮舰、4艘旧式鱼雷艇的中国海军第二舰队,因此,第二舰队实现对其一对一的盯防还是能做到的。
“日军第一遣华舰队正在急速撤出长江,显然,日军对双方宣战也是有准备的。”
曾以鼎苦笑道。
“难道就不能先发制人吗?”
“雒阳没有做出宣战决定之前,衅不能自我开。”
为了表明自己不是避战畏战,所以陈季良解释道。
“而且打掉日本人几艘内河炮艇有什么用,根本不伤日本人的筋骨,反而把开战的责任加诸到我国的头上,不明智。”
看着欲言又止的曾以鼎,陈季良知道他想说什么:“当然,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日本人先动手,这样吧,湖鹏、湖隼、湖鹗、湖鹰四艘鱼雷艇暂时和辰宿列张四艇合编合练,其余舰船等日军第一中国派遣舰队悉数撤出长江口了再研究疏散的方案。”
“疏散?”
曾以鼎摇了摇头。
“上面命令是执行掩护江浙后撤物资及人员在长江上的运输安全,怎么可能让第二舰队轻易疏散呢?不是说宁可站着死不可坐着生吗?拼光拉倒吧!”
也许觉得自己的话听起来有些动摇军心的意思,曾以鼎随即来了一个180°大掉头。
“再说了,长江上护航,多半没什么风险,就算日军主力南来了,上面也一准让我们退到江阴上游和巡防舰队继续护航任务,所以,重任还要由第一舰队担着。”
陈季良听罢,沉吟良久,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说道:“第一舰队绝不学方伯谦!”
宁海舰舰长陈宏泰上校、平海舰舰长高宪申上校以降一众军官纷纷起立,齐呼道:“海军不学方伯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