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脸色大变的罗森跌跌撞撞的冲进监狱长的办公室:“长官,不好了,中国人在监狱门口架起了大炮。”
监狱长杜克·汤普金斯不动声色的挂上电话,回答道:“我已经看到了,刚刚我给乔治总领事和恺自威总董打了电话,听他们的意思,是尽量不要跟中国军队起了冲突,所以,罗森先生,请你告诉我,中国人想干什么?”
“他们。”
罗森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干涩,于是急忙咽了口唾沫,这才继续道。
“他们想在监狱楼顶架设大炮,就是门口那种,据说是2磅高射炮。”
“知道,瑞典生产的40mm高射炮,皇家海军也曾大量购置,是个不错的武器。”
曾经在本土舰队服役过的汤普金斯到现在还保留着与之前同僚的联系,自然也知道欧洲武备的发展情况。
“但是房顶?这会威胁租界的中立地位。”
“所以中国人建议,由他们解除监狱警衞的武装,并看押起来。”
罗森汇报道。
“但这是入侵,是对租界形象的践踏,我们不能答应。”
“入侵?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足以令总领事和总董应付日本人的了。”
汤普金斯却有另外的理解。
“你确定中国人在解除监狱警衞的武装后,不会释放监狱里的囚犯。”
罗森再度咽了咽口水,努力的思考了一番后答覆道:“应该不会吧,刑事犯是中国人都厌恶的人渣,正治犯中国现政府也恨不得立马枪毙了,西人罪犯,中国人也不会管,所以,中国军队应该不会干涉监狱的正常秩序。”
“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但告诉他们,想要把高射炮搬上楼顶,只能是自己出力……”
随着汤普金斯的话,提篮桥监狱的大门打开了,数百名中国军人一拥而入,很快,拆散了的部件在楼顶重新组装,同时带着铁球的镣铐成了高射炮射击时最好的助犁,同时,几百发炮弹也被次第的运了过来……
中国军人在监狱大楼里穿行的场景,让无数的囚犯鼓噪起来。
只见一名少尉走进监狱的广播室,在狱警殷切的服侍下开始广播:“提篮桥监狱里的各位先生们,我是中国国防军第八十六军少尉丁茂男,因为战事的需要,我部暂时接管了提篮桥监狱,稍后响起的炮声,请不要惊慌,因为这是我们在对日军据点射击,也许你们已经听过了戴主席的宣战广播,也许最近几天墙外传来的交火声已经告诉大家,上海目前很不太平,所以,请大家暂时安心的待在牢房里,这裏远比外面更安全……”
广播刚刚结束,各栋监狱的楼顶便传来了急促的射击声,同时顶楼也感到了明显的震动,其他楼层的墙灰也在噗噗的往下掉,吓得某些人犯抱着头躲在了墙角,不过,少尉并没有关心这些犯人的感受,而是快速的奔向楼顶。
“漂亮!”
才攀上本栋的楼顶,少尉耳边就传来了欢呼声,少尉也不多说话,直接从一名炮兵观察哨手中抢过了6倍镜,在望远镜里,少尉清楚的看见,在杨树浦码头方向,一辆刚刚从掩体里钻出来,准备阻截华军官兵的日军坦克炸成了一团。
“应该是打爆了弹药。”
这边还在就刚才的战果评头论足,右邻的楼顶也开始了射击,不过右侧炮组射击的是华顺码头方向。
工部局监狱是绝佳的制高点,汇山码头一线全在俯视范围之内,这也是为什么培模最终冒着租界和列强干涉的威胁决定接管提篮桥监狱,而不是按照一线部队建议进驻英联船厂的原因。
紧接着其他几处也次第开火,打得码头区内的日军哇哇乱叫。
日军很快发现了华军的炮兵阵地,唯一一门150mm野战榴弹炮立刻对提篮桥监狱方向实施反击,但不知道是忙中出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早已经对提篮桥监狱做过标定的日军炮火居然失的了。
还没等手忙脚乱的日军开第二炮,发现日军反击炮火的数个博福斯40炮组迅疾调转炮口,对日军藏在掩体内的野战榴弹炮进行压制。
尽管日军的藏炮掩体足以抵御305mm重炮弹的直击,但在距离江滩也不过一千来米的距离上,华军40mm博福斯高射炮的弹道近似平直。
因此,几乎是指哪打哪,再加上博福斯高射炮800多米/秒的射速,导致其射出的穿甲弹的精准度和穿透力都是超过日军想象的,而对日军炮兵来说更致命的是,为了炮击有足够的射界,日军炮位迎向提篮桥监狱的一面是敞开的,于是活该日本炮兵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