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少安带领五十名近衞军士兵追着雷恩,向格里姆多庄园行进的时候,三百里之外的茂密山林中,摩尔特伦和程晓东也带领着两支战斗中队和八十人的苦力辎重营艰难地跋涉着,此外前方还有塔尔这个盗贼带领的二十名老鼠在探路。
他们需要连夜穿过这座大山,在明天天明之前抵达山的那一边,也就是铁橡堡之外,这是他们此次战斗计划的最主要目标。
整个声东击西,不对,是调虎离山之计的精华所在。
哈哈,我们这四个臭皮匠真是太天才了,这样伟大的策略都能想得出来。
摩尔特伦和程晓东是很得意的。
谁让他们之前就参与了这个计划的制定呢。
与有荣焉啊。
“所有人注意脚下,不要掉队,宁可慢一点,也绝不能出错!”他们两个人此刻就像是勤劳的铲屎官,没有一点身为长官,理应享受为先的自觉。
事实上他们两个可是把自己手下的每一个士兵都快当成宝贝疙瘩一样用心呵护,吃得要好,穿的要好,除了训练的时候,平时绝不打骂,甚至辎重营里还有五个姿色不错的女人,嗯,这真是全身心的呵护了。
如果外人看到了,大概会真的以为他们两个爱兵如子,是个大大的好人,但如果被熟悉粪坑老鸟的作风的人知道,则只会撇嘴。
扯淡!
什么爱兵如子,什么滥好人?
粪坑里出来的老鸟会是好人?
其实只是他们怕死而已。
是的,老鸟们很聪明,也很圆滑,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但是他们懂得什么是保命之道。
虽然说他们已经选择跟随慕少安,但是在他们自己看来,他们的小命还是掌握在这些士兵身上。
是的,士兵强大,他们才会活得滋润。
所以喝兵血啊,打骂欺负啊,克扣粮饷啊什么的根本在这裏不存在。
反正自家老板有的是金第纳尔,他们也不指望靠敌人的缴获来赚钱,每次出击,他们的辎重营里都得装上两大箱子的金第纳尔,靠,有钱就这么任性。
而且,不止是食物类充足,舞姬的精神类充足,露营的营帐一定要最好最结实的,羽箭,标枪,弩箭等等物资也一定要拿的足足的,开什么玩笑,让我们的士兵肉搏战,那真是良心大大的坏了。
于是以上种种,就变成了他们两个战斗中队,才只有两百人的士兵,却有着足足八十人的辎重营,没办法,有钱任性啊。
“我说你们两个魂淡,还能不能加快速度,老板的命令是明天早上八点钟我们必须抵达这座大山的南面,按你们这行军速度明天晚上也到不了。”
塔尔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他终于忍不住了,见鬼了,有当地人在前面带路,又有明晃晃的月亮照着,道路也不算真正的崎岖难行,结果这两个所谓爱兵如子的魂淡就是不加快速度,每走十里地,必然要休整一下,每走三十里,必须要补充一下食物饮水和体力,靠,没看这些大头兵的精力充分得一直往辎重营里瞄吗?
“哈哈,塔尔兄弟,大意不得啊,这带兵在外,万事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须知,我们这两个战斗中队可是我们这个佣兵团的绝对主力,在关键的时候,我们自然愿意为老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是也不能无谓地牺牲啊,你看看,这裏,山高林密,道路崎岖,黑暗之中,天知道有多少阴谋诡计在发酵,哦,不对,是有多少妖魔鬼怪在虎视眈眈,我们怎么可以不防范呢,你放心,明天早上,我们肯定按时抵达,不会错的,老板也不会怪我们的。”
摩尔特伦忽悠道,加速行军这件事是不能干的,打死都不能干,不是在质疑老板的命令,而是这不够稳重,如果每个士兵都累成了狗,接下来的攻坚战怎么办?
虽然这个计划在他们看来完美无缺,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你们大爷的!”
塔尔气得青筋直冒,却也无可奈何,他是老板的随从没错,但老板并没有给他任何命令,所以他虽然可以大把大把地从邓肯那里要出来一堆堆金第纳尔,也可以自行其是的用这些金第纳尔给自己招募了几十名熟悉荒野的老鼠,甚至中饱私囊也无所谓,可他还真的管不到摩尔特伦和程晓东头上。
于是他也只能闷着头带着自己的一部分手下老鼠加快速度,前去探路。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原计划是第二天八点在大山南面山口集结,结果天亮后,摩尔特伦和程晓东的两个战斗中队距离预订目标还有足足三十里。
“你说老板会不会发火?”
程晓东有点担心地道。
“不会,老板不知兵,不懂一支军队长途跋涉是最重要的是什么,但老板很聪明,他绝对不会因为一个死命令来为难我们的,要不我们来打赌?”摩尔特伦不无所谓地抠着鼻孔道。
“好啊,我们来打赌,我赌五毛,老板绝不会发火。”程晓东也笑嘻嘻地道。
“去你大爷的。”摩尔特伦竖起一只中指,这种小小的争议真是无聊透顶,因为同为粪坑老鸟,他们彼此谁都骗不了谁。
“好了,天亮了,孩儿们,准备扎营吃早饭,唔,我看这裏就不错,视线宽阔,树林稀疏,附近还有山泉,就在这裏扎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