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呼呼的刮过来,很凶残的样子——其实没有任何声音,也看不见飞扬的尘土,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不过这不代表不会有事情发生。
这颗残破的星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逝,顶多几千年后,它就将变成虚空里的灰烬。
反倒是这座坚固的驿站,没准还可以再坚持个几万年,因为这是用混合了35%的太阳精金的特殊材料打造的。
房间里的温度几乎恒定在零下一百七十八度,这是因为大河人工墨乙释放了一个三级法则盾,所形成的力场刚好覆盖住。
只是,根据废墟流浪者的不成文的规矩,下一次释放就要轮到第二人,然后以此类推。
慕少安坐在地面上,搓搓手,就取出来一个用太阳精金打造的酒瓶子,大概一公升的容量。
酒瓶的塞子是一截软木,拔开后,他便又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裏面是一堆闪烁着微光的冰晶。
慕少安先是捡出两颗冰晶放入酒瓶,但犹豫了一下,就又取出一颗放进去,随即,他就重新盖上软木塞,用力的摇晃起来,半分钟之后停下,再拔开软木塞子,瞬间,一缕浓郁的酒香就曲线螺旋一样的飘出来,看得那工墨乙四人眼神大亮。
没错,味道是可以看到的。
接下来慕少安就举起酒瓶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瞬时间,他那张蜡黄的面孔就好像着了火一样红彤彤起来,甚至把他原本瘦小的身体直接撑开了两倍还多。
随即,他又把这酒瓶扔给了工墨乙,这家伙早已迫不及待,狠狠灌下一大口,然后立刻又把这酒瓶传递给钥,再传递给清台,石鼓,最后重新传递给慕少安,至此,酒瓶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好酒!好手段,话说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吸收过如此纯度的法则力量了,我们这些天神,可真是寒酸!”那火山族人清台似哭似笑的感慨道,刚才他喝下的一口酒,也就是蕴含着0.1单位的恶鬼法则,放在大灾变之前,别说让一个高阶天神视若珍宝了,就是一个S级的小不点,估计也不稀罕的。
斩杀一头S级恶鬼,差不多也就0.1单位的恶鬼法则,但是如今,他们四个高阶天神喝了慕少安四口酒,就得夸赞这位朋友真仗义,真阔气,简直羡慕嫉妒恨了。
“是啊,日子太不好混了!也不知道这样的苦日子得持续到什么时候?”轱辘族人石鼓好像也醉了,其实不可能醉,但是作为不知何时还能再喝上一口的他们来讲,又怎么愿意放弃这样弥足珍贵的一丝丝醉意?
“没错,我们虽然是高阶天神,但这日子过的比难民营里的难民还艰难,我现在宁可用我这高阶天神的身份,去换一个宅男胖子的日常生活,最起码可以睡个好觉。”天穹族人钥也苦笑道,不是他们悲观,而是现实就这么悲观,为了节约身体中的每一份资源和法则,他们都选择了最低消耗模式,也就是凡人模式。
这样就必须睡觉,必须吃东西,可这样的痛苦也会越来越强烈,偏偏他们还必须这么做,这是用痛苦来换取力量,来换取安全,来换取寿元,不然的话,一旦突然遭遇到病毒劫掠者,你没有足够的法则力量作为释放大招的消耗,那是真的会死的。
更不要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去追赶悲伤位面,如卑微的拾荒者一样去收集那些零散的法则力量,借此来维持这苦难的,根本没有尽头的生命。
“都别发牢骚了,慕少安已经拿出了他的资源,那么根据废墟流浪者的规矩,接下来一直到这场空间风暴吹过之前,他都不需要释放法则能量盾。”
此时大河人工墨乙就开口道,不像是其他末日灾变后人心如鬼,在万界星空这片巨大的荒漠之中,由于幸存者太少,而生存环境又如此恶劣,再加上病毒劫掠者的威胁,每个幸存者不管曾经是什么身份,是善是恶,在此时都会遵循最基本的流浪者规矩。
“慕少安,如果不介意的话,接下来你与我们一起追赶前面那个悲伤位面吧,这个悲伤位面我们大概还能再追赶一个灾变月左右的时间,然后它就会彻底脱离我们的追赶范围,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前往另外一个混沌造物的运行轨迹,在那里度过大约十五个灾变月,然后就可以再返回来,继续追逐这个悲伤位面,假如它的轨迹不变的话,毕竟过去几个灾变年的时间里,它一直都沿着这个轨迹做漫长的圆周运动。”
此时工墨乙就希冀的问道,从一个自然灾害的运行轨迹赶往另外一个自然灾害的运行轨迹,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迁徙的候鸟。
而迁徙的过程中基本也是最危险的时候,不仅仅是因为难以补充法则力量,也是因为那些病毒劫掠者经常喜欢在这个迁徙的过程中设下陷阱进行围捕。
所以在迁徙过程中多一个人,就能多一份力量。
慕少安沉吟,过去十几万年时间里,他目睹了很多,也遇到了很多,可他也没有能力改变病毒摧毁万界星空的结局,这是从一开始各大文明一团散沙就注定了的,也是病毒几十亿年如一日的谋划注定了的。
它们可以用神战这个谎言把所有文明给骗得团团转,它们能够把内奸都潜伏到了各大文明的高层,然后几百万年,几千万年如一日。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况那个时候,他已经把全部的战争大旗和战争号角都召集到了泰山文明的位面防火墙,他一个人,能打得过病毒的三大法则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