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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豹入截,金灵有喜;
南洲战事步步逼近,天道的剧本似乎已无法阻拦。
这个关键点,李长寿却抽空利用自己的纸道人,没有采取太多隐藏手段,近乎光明正大去临天殿一行,与万林筠长老告别,与酒玖、度仙门一行,言说了离开洪荒之事。
此事落在道祖眼中,道祖会如何想?
道祖必会有这般念头——
‘这小贼莫非,真的会为了赵公明彻底掀桌子?’
这就是李长寿的目的。
当然,道祖的思考必然会十分深远,应该会在层与层之间旋转跳跃。
【此子谋略颇深,定是有其他考量,这有可能是欲盖弥彰之法,想让贫道投鼠忌器。】
【若仔细思索,他做出这般布置,其实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应当是故意在表达自己的态度,对贫道反向施压,让贫道做出取舍。】
【更深一层,他在试探贫道到底能对天地掌控到哪般程度,以及对他的底牌了解到哪般程度。】
【顺便,他在赌贫道会不会相信他会赌命……】
等等等等。
但无论如何跳跃,这件事的本质之一,就是【寿的施压】。
李长寿在通过表决心的方式给道祖施压,从而增加赵公明在后续大劫中活命的几率。
而李长寿的一大底牌,就是直接让太清圣人出手,凭太极图镇压赵公明、金灵、云霄、琼霄、碧霄,送去天外玄都城。
但这般一来,五位截教大弟子相当于临阵脱逃,自会无颜面对截教仙人,他们心底也会十分痛苦。
尤其是对于赵公明而言,宁死也不愿逃。
截教企业文化就是这般。
李长寿挠挠下巴的胡渣,心底推算着自己放出去的烟雾弹分量,觉得自己所做远远不够。
态度还不够,表达的决心也不够。
略微思索,李长寿继续忙碌了起来。
他本体出了小琼峰,径直赶去九天之上,在太清观中呆了几个月。
其实他没聊什么,就是听自家老师唠叨几句,说了些有关人族的今后事。
此时能确信的一点是,道祖无法探听到太清观中的情形。
甚至,太清圣人可通过扰动天机,暂时蒙蔽道祖对天地的感知和监察。
离开太清观时,李长寿敏锐地察觉到,天地间氛围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显然,紫霄宫中的那位大佬,已开始紧盯自己。
李长寿如常行事,先是通过天地间各处布置的纸道人,观察南赡部洲的形势。
凡俗这场大戏,已经上演到了【帝辛令伯邑考驾车】的阶段。
有商臣献策,觉得这伯邑考醉心音律,不如将伯邑考培养成下一任西伯侯,如此就可免数十年周国的威胁。
帝辛对此计颇为认可,先故意给伯邑考留下了一段心理阴影,又准了放姬昌回西岐之事,还要将伯邑考放回西岐。
伯邑考本就是嫡长子,又有救父的‘壮举’,继承西伯侯之位已是江林儿的别称——板上钉钉!
但不过第二夜,伯邑考离奇遭毒杀,死于重重商军守卫的官驿之中。
朝歌城立刻流言四起,言说伯邑考糟帝辛残杀云云。
帝辛于朝堂之上大发雷霆,立刻派人去截那姬昌,但消息传去羑里,姬昌已是下落不明。
帝辛下令沿途关卡截杀姬昌,姬昌却有仙人相护,侥幸逃脱……
李长寿稍微推演了下伯邑考死时的情形,迅速锁定了几个可疑的背后主事者,其中之一就是帝辛的老大哥,当年与商君之位只差一步的微子启。
如今朝歌城已形成了一个暗中的联盟,以微子启为首,聚集了大批被帝辛新政动摇了自身利益的权贵。
这股暗流此时潜伏颇深,毒杀伯邑考不过是他们牛刀小试,其真实目的尚未暴露。
伯邑考之死,姬昌的顺利归周,让帝辛陷入了忧虑。
如今,原本八百诸侯中最有名望之东伯候姜桓楚,已被自己杀了,西伯侯姬昌资历最高、名望最高,又有圣贤之名,取而代之,成了诸侯表率。
周国国力经过数代积累,已是有挑战商国的实力。
几日后,待闻仲暗中回返朝歌城,帝辛招来王叔比干、武成王黄飞虎、费仲尤浑,以及十数位自己信任的大臣,商议了许久。
一场针对周国的绞杀,在缓缓铺开。
李长寿算算日子,不出三年,商国必然爆发对周国的大战。
如果这期间发生什么意外,比如帝辛酒后冒犯兄弟之妻等等,也会成为商国与周国大战的导火索。
自己推断中的,赵公明老哥的劫数就在前方不远了。
果然,还是要继续表决心、搞些事。
既然道祖已在注视自己,那自己更要加把劲。
本体没回太白宫,拐了个弯去了水神府,路过有琴玄雅所住的小院时悄悄看了眼,发现有琴在刻苦修行,也就没多打扰,去了书房,取走了两只宝囊。
里面有些封神大劫后的天庭发展蓝图,此前本是想当做‘意外之喜’,现在也只能拿出来,做一点工具用了。
出得水神府,李长寿直奔凌霄殿。
玉帝正与几位老臣商议三千世界之事,见李长寿匆匆而来,顿时抬手示意。
“各位爱卿先下去吧,长庚爱卿定是有急事。”
木公等几位老神仙齐齐行礼:“是,陛下。”
李长寿正色道:“陛下,让几位一同留下吧,小神今日有较为复杂之事禀告。”
玉帝嘴边笑容一凝,对李长寿眨眨眼。
李长寿笑着做了个道揖,在袖中取出了数只宝囊,少许仙光闪烁,身周摆了十多堆奏表,有数百卷之多。
李长寿含笑介绍,也请木公几人记下,哪批是天庭内部构架,哪批是三千世界秩序,哪批关于人族凡人,哪批关于人族炼气士……
林林总总,不一而论。
木公等人对视几眼,各自将李长寿的叮嘱记在心中。
木公目中带着几分疑惑,小声问:“星君,你为何、这为何……”
“稍后会发生一些事,我或许无法与各位一同再为天庭、为陛下效命。”
李长寿左右行礼,对玉帝陛下做了个道揖,缓声道:“此事与各位无关,与天庭也无太多关联,是我必须去做,也必然要走的路。”
木公顿时有些欲言又止。
一旁有正神似是推测到了什么,低声道:
“星君,您为何非要走这条路?
而今咱们天庭才是天道意志的体现,是三界秩序的维持者,小神觉得,在天庭之中,其实能更好照应人族,才能一定程度上干预天道之抉择。
这未尝不是另一条道路。”
李长寿笑道:“此路我也想过,却并不太适合。
有些东西该有人去坚守,有些火焰该有火炬去承载
我其实也做不了太多事,但必须要让肆意妄为者有所忌惮,这就是我修行所踏上的路径?
更改了,我道境与修为也就废了。”
那正神并未多劝,只是对李长寿深深做了个道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