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的运气(1 / 2)

<p/><h3>为“衣”消得人憔悴?</h3>

“想念电台” 开播半年多时间,终于在Jessica''s Beer举办了第一场沙龙酒会。

然而当整场Party都快开始,衞兰这姑娘却还没来得及做好充分准备,甚至还有点儿手足无措。

本来时间是很充裕的。怪只怪她自己,懒洋洋地睡到当天下午,才慢吞吞地套上那条从Martini扯来的黑色晚装,左照右照,腰身竟然大出许多。这套礼服去年秋天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却在橱柜里白白蹉跎了三个月。从初冬到新年,她竟然一下子瘦了那么多,换作别的女孩,心裏应该会很高兴吧。

衞兰试了半天,衣不对版,让她看起来就像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臃肿丑陋。于是她只好在暗处别了曲别针,暂时应付一下。

为了这场奢华聚会,衞兰精心减肥和饱睡,为的就是凹凸有致,炯炯有神,结果竟然还是失算了。

坏心情从那一刻正式开始,很快变本加厉、雪上加霜。

时间已经来不及,衞兰匆匆赶去之前经常光顾的发廊做头发,一直帮她打理头发的小男孩竟然休假。

衞兰心情很坏地跟那个怎么都看不顺眼的发型师交代,哪里应该做卷,哪里应该固定,哪里应该低调华丽,哪里应该风起云涌。发型师被她的一张臭脸弄得紧张得要死,竟然把烫发棒碰到了衞兰的眼角,衞兰疼得“哇”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在赶去Party的出租车上,衞兰对着暗红色的疤痕发呆。这算是毁容啦,该怎么掩饰呢?真是有点儿欲哭无泪的味道。衞兰真想跳下车,自暴自弃地回家睡觉。幸好堵车,她有时间用眼影把它描成一道抽象的烫伤花纹。

到达所在的旧时洋房,晚宴已经正式开场二十来分钟了。衞兰轻吁一口气,似乎一切不爽都已被她摆平,接下来的晚宴,就算不完美,也一定要精彩。

麻烦来了请按铃!

活动脚趾,扭摆腰肢,轻掀裙摆,淡扫妆容……衞兰对每一次类似的Party都不会懈怠。做人未必一定要处心积虑,但认真对待、处处绽放华彩,于人于己其实都是享受。

更何况,在今晚的宴会中,很难说是不是会有全城共赏的新贵公子出现。也许她会遇见一个男子,他能够担当得起她引以为傲的伶俐可人。

衞兰又在反转的茶色玻璃上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妆容,眼角眉梢一点晕染的花纹,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迷离又抓人的柔媚表情。

她拎着郁金香形的酒杯,优雅地穿梭在酒色灯影里。风雅交谈,婉约进餐,这些都是她早已熟稔的模式。

桀升就是在这个时候不慎撞到她的脊背。

宴会没开场多久,这个男人已经醉酒酣然。赤霞珠连着酩悦,尊荣兑了1862,所有昂贵的、奢侈的品位,在他眼里都只是带着度数的数字。

猝不及防地,他手里擒着香槟,跌跌撞撞地一下泼洒在衞兰的腰间。

衞兰感觉背后一凉,刚想转身,便被一下子杵在桌角动弹不得。

桀升晕头转向地喊:“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试图拉衞兰起身。

而衞兰则勉强压抑自己的愤慨,想回头看看是哪个登徒子让她的麻烦又卷土重来。

他一拉,她一欠身,竟然硬生生地将腰间隐匿的曲别针扭断,Martini的黑色晚装便如同褶皱的围裙一样游移至胸前。

衞兰暗骂一声。

麻烦到来之前,可不可以先有些预兆呢?一趟原本精致的表演已经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她根本无暇顾及那个惹祸精,当务之急是如何摆脱目前的尴尬境地。

众目睽睽之下,她瞪他一眼,扯着裙裾急忙跑向洗手间。

瞪着背后那块并不醒目的酒渍,衞兰叹气。

原本可以华丽快乐的慢摇夜晚,却充斥着各种各样不愉悦的段落。然后,她看见身后有一张醉意迷蒙的嘴脸,在镜中浮现。

纵然刚才没有辨认清楚,她仍狠狠地盯着他,说:“四千块。”

他低低地笑起来,脸色因为酒气显得轻浮,挑眉笑道:“一晚?”

衞兰怒气上扬,趁着并无闲人的当口,足下的高跟鞋狠狠踏上了他的皮鞋。一双深棕色皮鞋因此而变得难堪。

桀升号叫着跳了开来,但也不忘递上一张自己的名片:“你好,我是周桀升。我要赔你礼服。”

衞兰斜睨了一眼名片,上面写着某集团的某高层职位。

她有些恍惚地想:难道爱情故事的开场都是这样老套而缺少新意吗?

然后,衞兰又偷偷瞄了一下他的眉眼。不出所料的,又是一副正统爱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应该有的模样。

衞兰耸耸肩,一副“好吧,那就这样吧”的认命表情。

周桀升当然看得明白,衞兰不是甘心认栽,而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p/><h3>猫和老鼠的游戏,谁玩得一败涂地?</h3>

周桀升并未如衞兰预料的那般,很快打电话约她。

开头两天,衞兰还是跃跃欲试的,时刻打点精神准备应付他的召唤。甚至她已经聪明又矜持地想好了:他第一次约她,她拒绝;他第二次约她,她装作盛情难却但又勉为其难地说她来请;欢天喜地地应承下来,留给他第三次约她吧。

可是别说连玩三次欲擒故纵的游戏了,衞兰的手机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过那个男人的名字。她怎能不懊恼。

所以,当周桀升终于电话她的时候,她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好的好的!几点?在哪里?”

周桀升在那头浅浅地笑。这一局,又是按照他的规章制度,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男人和女人的战争,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心理大战,谁屏住气,谁耐足性子,谁就能占据主动。这些道理,衞兰不是不懂。可是,这种心理战适用于双方较为平等的状况。一旦天平向一方倾斜,就一定有人不计后果,歇斯底里了。

因为弱势,所以无法控制。

因此,当衞兰穿着得体地坐在高档餐厅看见周桀升出现在转角处的时候,她的心跳已经张狂得无法控制了。

她听见自己内心的嚣叫:“我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

周桀升在她面前坐下,全然没有第一次尴尬碰撞时的放浪形骸。他正襟危坐,优雅得体,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与风度让人迷醉。此时的周桀升,如果是一个衣着褴褛,面容憔悴的懒汉,也丝毫无损他摄人魂魄的贵族气息。

衞兰终于开始冷静地想,她究竟需要这个男人带给自己什么?

他的华贵衣衫,他的豪宅香车,他的锦绣前程,自己不费多少气力也能企及。那是?是他轻蔑而神气的态度,抑或是微微上扬不屑一顾的嘴角,那种逼近身体时被冒犯逼视的快|感?

对,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要寻找的,便是这样一个能够降服一切,有着君王般气概的男人。

而周桀升呢,始终并不过多言语,自控良好地坐在那里微笑。那些礼貌肤浅的笑容,衞兰都感觉倾城。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七天,第二次见面。他们终于彼此花光心计,按照各自的小心思,顺理成章地开始约会。

<p/><h3>爱是盲眼滑冰,风驰电掣却前路未明</h3>

衞兰遇见了她的大男人,马上就变成盲目而凌乱的小女人。

她想自己究竟怎么了,竟然开始贪恋粉红色,买各种可爱又幼稚的衣服、用具,收集Hello Kitty、Betty,把雅诗兰黛都收起来,开始用兰蔻张扬的颜色,连走过商场的芭比柜台都会情不自禁地尖叫。

更要命的是,她竟然开始对烹饪感兴趣了,买了梅子的煮饭手册看得心痒痒,买了蒸锅、烤箱以及各种用得着用不着的厨房器皿。

瞪着这一大堆原本陌生的东西,衞兰突然想,是不是自己等这么一个Mr.Right已经等太久了,所有积蓄的能量和改变一触即发。

那么,原来之前那么斗志昂扬的生活,并不是出于自愿,而是无可奈何啊?

想到这儿,衞兰感觉有点儿郁闷,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目的明确人格完善的女子。而不似现在,完全被周桀升这个黑洞旋涡吸引其中无法自拔,甚至还有越堕落越快乐的症状。

衞兰决定小小地试探他的态度,想看看他是否也如自己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抱取暖。

她没有给他打电话,便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他的公司。绕开前台和保安,她顺利摸到他的办公室,隔着玻璃橱窗向他招手。

周桀升正在裏面忙,猛地抬起头来看见她,然后快速跑过来说:“你怎么来了?”

衞兰吐吐舌头说:“路过,来看看你啊。”

周桀升“哦”了一下,然后把她扯到一旁说:“我正在忙呢,你去休息室等我一下哦。待会儿一起吃饭吧。”

然后,他很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衞兰对周桀升的态度很是满意,她扬扬自得地一路和周桀升的同事们打招呼,自我感觉良好。

然而她并未听到,在她翩然而过的走廊里,留下了多少纷扬细碎的话语。

衞兰并不认为一个受到众人诟病的男人就一定存在多大问题,关键是看哪个方面。

有句外国古谚:“没有人会咬一条死狗。”衞兰就理解成:凡是别人说你不好,就是嫉妒心在作祟。所以,说你花心是嫉妒你外表漂亮、条件优异;说你自私贪婪是嫉妒你懂得敛财、收入丰厚;说你自由散漫是嫉妒你地位很高,有资本过悠闲自在的生活。

总之,衞兰认为,一个人只有真正出类拔萃,比别人高出一大截,那些流言才会偃旗息鼓。只有那个时候,别人才会跟你保持距离,把你当神一样顶礼膜拜。

周桀升条件优厚,一定会有人窃窃私语,试图破坏他们即将完全绽放的爱情。衞兰已经完全做好心理准备,随时反击那些心怀不轨的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