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驶往桃乡鬼湖的轿车里,还不知道父亲过世的小姑娘不堪一天的疲惫已经趴在母亲身上睡着,施师则是失神的望着车窗之外。
丈夫的死讯太过突然,以至于让她不能接受,也心存奢望。
她突然希望李莽只是个骗子,偷了丈夫的手机来欺骗她的,哪怕是绑架,只要丈夫没有死,一切都好。
前面驾驶车辆的李莽始终沉默,直至把车辆驶到鬼湖,等门衞确认身份后进入,这才对后面的施师小声道:“庄大哥工作的地方你不能去,我只能让人把他的遗体接来这裏,这是我的地方,我会让人帮你送他最后一程。”
“……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先替我瞒着贤儿?”施师突然抬头沙哑着喉咙请求。
“……好。”李莽沉重的应答。人他杀过不少,但这是他第一次发觉死亡的可怕,甚至不敢将双眼去正视身后这对母女。
“谢谢。”施师失魂落魄的道了声。
将车靠在停车场,李莽唤来大院一个保姆将小姑娘送去客房休息,而他和施师则跟着柳总管前往院长的停尸处。院长的遗体被放到后院一个小院里,依靠着后山。
当看见丈夫遗体的那一刻,施师再一次掩面失声痛哭,跪在丈夫面前哇哇的哭着。在来的途中,她还是心存侥幸的,这一刻才彻底的死了心,但这是她不能接受的结果,不能接受昨天还好好的丈夫现在居然毫无生气的躺在担架上,不能接受丈夫已经与自己天人两隔。
场上的人都不忍去看这一幕,纷纷把头扭向别的方向,唯独李莽麻木的看着。
因为院长的身份特殊,这场葬礼只能简单进行,让施师跟他见了最后一面后,李莽便亲自陪同着将遗体送去殡仪馆。
次日早晨,装盛着院长骨灰的玉缸被埋在鬼湖的后山,李莽还请人给他砌了一座奢华的坟墓,算是弥补心中的愧疚。凶手不是他,但院长确实受他的牵连而死。
从将施师接来到下葬,过程只花了一夜时间,之所以如此的匆忙,一个是李莽没有太多时间,而施师也想早些将丈夫下葬,她不希望也不敢让女儿知道自己已经没了爸爸。
为了安全起见,李莽让施师母女在鬼湖暂住,而他则马不停蹄就赶回大院。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仅余4天,哪怕如今毫无头绪,他也要尽力去调查下去,这场比拼他输不起。
一旦让赵成当上门主,他的下场恐怕会更不好,甚至不能继续留在炎派,可回到鬼湖他却没有自保的把握。一旦赵成控制炎派找了个借口要剿灭鬼湖,以鬼湖当下的实力还很难抵抗。
再说,对方都已经欺负上门,他总没理由无动于衷,院长的枉死也必须要有一个了结。
最后还要应对蚩尤,要应付十年之期的獬豸之灾,李莽肩上的担子太过沉重,一丝也不敢懈怠,更不能输。
然而,现实却残酷。一天过去,李莽毫无所获。
倒数第三日,李莽依然没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也不再调查下去,因为根本就无从调查,零散的线索到头来全都指向死胡同,这让李莽变得消极,外人看来他应该已经放弃。
甚至有人认为,李莽这些天只不过是装模作样,他们始终认为侧院院长的死就是李莽逼迫的,贼喊捉贼而已。
面对众人的纷纷议论,李莽始终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