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米干饭·默,到底为何这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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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是几年前的某一天,天气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没刮风,也没下雨,更没有什么能打碎玻璃的大冰雹、似道友渡劫的大雷电之类的。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极为平常。

可是,到底还是“显得”而已。

事实上,那一天,却是极其的不平常的一天啊。

那一天,全市突然发了条通报,为了保证市民的人身安全,减少感染的几率,禁止市民随意外出,能不出去就尽量不出去,最好是不出去。

那一天,是极其不幸的一天,因为人心惶惶,居家隔离,闷在家里,无聊至极,不知道哪天会解除警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起相约出去拥抱春暖花开。

那一天,也是极其幸运的一天,因为恰逢年关,大多数人都处于放假的状态,所以也不是特别耽误事儿。

大家都积极响应地方号召,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坚决杜绝一切外出聚餐活动,甚至连去菜市场买菜的次数都一减再减,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过了一周又一周,过了一月又一月……终于迎来了抗疫的胜利,而林默、焖饭与秦女士三者之间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段艰苦斗争的岁月里。

由于供货渠道的限制,蔬菜进货不流畅,导致菜市场的蔬菜渐渐只剩下了一些卖相不好的,到了最后甚至连卖相不好的都被人买走了,只有空荡荡的菜盒子,连块泥巴都不剩。

林默家就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逐渐走向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别说是蔬菜水果了,那被遗忘在犄角旮旯的筐子里连根干巴大葱都没有。

就是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和家庭小背景下,林默在自己的房间呆够了后,把门一开,把头一伸,把嘴一张,然后冲着厨房的方向呼唤道:“妈!吃啥饭啊?”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丁零当啷”的清脆碰撞声和天然气灶“咔吧滋啦”的悦耳开火声顿时安慰了林默咕咕直响的肚子,他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不久之后就可以获得享受美食的快乐生活了,随后厨房里传来秦女士的回答则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即将成真:“正做着呢,一会儿就好了。”

“知道啦!”林默兴高采烈的回了一声,然后钻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葛优躺”,一边优哉游哉的玩手机,一边等着他妈叫他吃饭的“天籁之音”响起,只等他妈一叫他,他就立刻飞奔出去享用大餐。

不过,没等秦女士叫他出来吃饭,他就知道饭已经做好了,因为他听见了声音。

没错,就是声音,是饭碗往桌子上一放时发出的“梆!”声,林默对此非常熟悉。

都经过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了,林默无比清楚,在饭碗碰桌的“梆”声后就会跟着他妈的一声“吃饭吧”,然后林默就会“闻风而动”,直击饭桌,端起饭碗,开始干饭。

所以,林默一听外面传来了那声他极其熟悉的“梆”,立刻扔下手机,一个鲤鱼打挺……哎,没打起来,于是由“鲤鱼打挺”变成了“鲤鱼游泳”,臀行着从床上挪下来,然后飞快地拱上拖鞋,趿拉趿拉的往外跑,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他的梦中情“饭”实行“消化政策”。

林默趿拉着穿过卧室,趿拉这经过房门,趿拉着跑过客厅,趿拉着奔向饭桌,趿拉着……诶?见饭桌上啥都没有,林默他趿拉不动了。

以为是自己饿到极致出现了幻听,其实根本就没有做好饭,于是林默默默地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如咸鱼一般“躺尸”等饭了。

终于,那声极具象征意义的“梆”终于无比清晰的出现了,仿佛为了佐证林默这次并没有幻听,秦女士的那句“吃饭吧”也适时地响了起来,如此一来,双管齐下,林默万分确定这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于是立刻风风火火的前去做个称职的“干饭人”了。

(⊙_⊙)?

林默看着与之前那次一般无二的饭桌,还以为是自己玩手机玩的时间太长以至于眼睛坏了,于是心里一紧,赶紧揉了揉眼睛,发现饭桌上依然啥也没有的,除了摆着个大铁盆。

见那铁盆锃光瓦亮,而且还能映出人影,林默确定自己眼睛没瞎依然好使的一批,顿时心里一松,随后他开始强烈怀疑自己的老妈是看他成天闷在房间里玩手机所以才故意戏耍他的,并且他有证据。

那句清晰到不能再清晰了的“吃饭吧”和那张没有饭的桌子就是最最强有力的证据。

铁证。

“妈,那个……饭呢?”

秦女士恰好从厨房出来,一听这话,杏眼一瞪:“都端到你眼皮子底下了,还看不见吗?真是白长了两个窟窿眼。”

林默被秦女士怼的一愣,随后扯出一个无比虚假的笑容:“……好的。”说完,林默就听妈妈的话,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啥也没有。

随后扩大搜索范围,由眼皮子底下的一小片区域扩大到方圆一米的地方,还是啥也没有。

怕自己看漏了,林默又将整张饭桌用x光般的视线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仍然啥也没有。

除了有个盆儿,还是那个锃光瓦亮的大铁盆儿。

见林默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盯着桌子看来看去,看去看来,也不坐下,只知道呆愣愣的站着,秦女士不禁叹了口气,随后走到大铁盆旁边,“duang”的一下拿起了扣在盆上的盖子,无奈的说道:“喏,这不在这儿吗?”

what?林默把视线投进了铁盆儿里,然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嘴张的,简直要把下巴颏儿在地上摩擦摩擦了。

“are you kidding ?”林默看着那盆儿米饭,忍不住发出了直击灵魂的“拷问”。

“no,i am your mother.”秦女士装作听不懂得样子,送给了儿子一句神回复。

“妈,别玩了,我是说真的。”见秦女士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林默气得哭笑不得,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有这么一个总爱捉弄人的亲妈呢,再无奈也得受着不是,否则还能扔了不成?

插句题外话哈,这么一个活宝妈,如果真扔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发展就会是这样的:首先,活宝妈很快让人给捡走了,其次,林默挨天打遭雷劈了。

林默看着面前的一大盆米饭,而且还是无油无盐无任何添加的纯米饭,除了无语凝噎以外,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应,可能是被那一大盆白到发光的米饭给晃到脑子了,良久,才吐出了一句用来表达自己微弱反抗之意的“肺腑之言”:“呃,那个,妈,就光吃这个啊?”虽然微弱,但聊胜于无啊,至少让他的母上秦女士知道了她亲爱的好大儿并不是十分情愿的吃这一盆大米干饭不是?

“不然呢?你去挖菜去?”秦女士像是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似的,开始用语言打碎自己儿子那不切实际的“美梦”,“有的吃就不错了,竟然还挑三拣四的,有本事你自己做去,顺便我也跟着你吃顿丰盛的。”

林默一听秦女士提议自己做饭,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只是痴痴呆呆地盯着那盆米饭看了一会儿,随后认命般的端起碗来准备盛饭,刚用勺子扒拉了一下盆儿里那干到不能再干的大米干饭,林默就开始像只哀鸿似的在内心哀嚎,这可真是大米干饭了,简直没有比这还干的饭了。

林默眼泪汪汪的看着勺子里那颗颗饱满的大米粒,浑身散发着幽怨且不情愿的气息,在送给秦女士一个英勇就义的眼神后猛地一抬手,如慷慨赴死的罪犯一般将干饭送进嘴里,看那神态,极有可能还屏住了呼吸,知道的是在吃大米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鲱鱼罐头臭豆腐呢。

原以为林默就这样从了,不曾想,他最终还是停住了,他最终还是决定再碰碰运气。

不是还有万一吗?万一家里不止剩下米饭呢?万一真的还有其他东西可吃呢?

抱着这种想法,林默在勺子伸进嘴巴里的前一秒堪堪收手,随后仍然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挣扎:“虽然这米饭长得很漂亮,晶莹剔透,颗颗饱满,除了香气扑鼻,还特别白,白的简直要晃瞎我的眼,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可是连点儿油花花都没有嘛?”

“没有。”干脆利落,毫无余地。

“妈——”林默目光诚恳的看着秦女士,可怜巴巴,“咱家真的穷的只有大米可以吃了吗?”

秦女士看着好大儿那眼巴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正想再回他句干脆利落的“没有”,电光石火一瞬间,竟然真的改变了说法。

“啊,我想起来了,咱家穷的还真不是只有大米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