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为是吧？”

“宋导演。”

来到东方衞视，跟着宋洪秘书一起进来。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烟不离手的感觉，还递给韩为一支很随和。

韩为也就很有好感，而宋洪看韩为好像也没其他年轻艺人那么假客气，第一印象还不错。

有时候投缘就这么玄学。

韩为开口：“宋导演，找我做这个节目……”

宋洪开口：“陈枫介绍你来的。我还没有敲定，不过要找你谈谈。”

韩为询问：“我正在上嗨拍戏，余生导演监制，董晴柔女一。不知道档期……”

“这个没什么。”

宋洪开口：“要拍也是明年年初。我说农历。”

韩为点头：“那就好。”

询问宋洪：“是恋爱类综艺？类似非诚勿扰？”

宋洪笑：“当然不是。非诚勿扰是相亲类节目，不是一回事。”

掐灭烟头：“就是找几对明星组CP假想谈恋爱，满足粉丝和观众对明星恋爱的幻想。毕竟明星即便谈恋爱也不公开，公开也不知道过程。最多通过照片和媒体能管中窥豹。”

那不就是我结吗？

不过这一世好像没有。

“你有什么想法？”

宋洪其实就是礼貌问一句。制作节目是节目组的事。综艺和影视剧一样，演员几乎不参与策划。

他只是开个头，顺势往下谈。可没想到韩为还真有自己一些想法：“宋导演，如果设定恋爱的话，有一个弊端不知道你是不是发现了。”

宋洪没往心裏去，以为他想随便说几句表达对节目重视的诚意：“有什么弊端？”

韩为开口：“准确说是两个，当然也可以是二合一。就是你高估了公众对娱乐圈的正面看法，低估了公众的辨识能力。”

宋洪皱眉：“何解？”

韩为摊手：“去听听关于娱乐圈的风评，不用太久两年内的就好。凡是谈起娱乐圈，当然首当其冲的是谈论娱乐圈男女艺人。公众什么印象，哪怕是口碑最好的。”

宋洪沉思：“你什么意思？”

韩为探身：“男女关系乱搞，赚钱多，爱玩。潜规则，陪睡，等等这一切。越年轻漂亮的越有可能如此，当然哪怕没有实锤。”

宋洪看着他：“是吗？那又怎么样？”

韩为开口：“这就说到公众的辨识能力被你低估的问题。结合我说的这个负面印象前提，那么你做个明星情侣恋爱节目。是，一定会有人看，可能还不少。可你希不希望出圈？希不希望更多人看？”

打断要说话的宋洪：“宋导演，你要非得杠就当我没说。我肯定顺着你说话不会和你顶。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存在这两个问题，如果存在，解决的话是不是收视群体会扩大？！”

宋洪看着他，就这么看着，许久没说话。

韩为也不多说，因为知道宋洪在想。

好半天之后，宋洪面容认真了一些：“你的意思是，第一公众知道明星私下肯定没那么纯情，但为了吃饭，为了营业，为了更高咖位，即便私下不纯情节目也要装纯。”

“甚至干脆为了事业，私下恋爱也可以马上分手。”

韩为补了一句。

宋洪皱眉：“所以明星恋爱公众都不会当真。第一印象就会假。”

韩为开口：“那不对。肯定有愿意当真的，比如CP粉。随着节目播出综艺里的CP演出感情升温的情节，CP粉会更死忠。”

宋洪不解：“你这意思和你表达的不矛盾吗？”

韩为开口：“不矛盾。就好像拔河，你何必非得寄托自己的情节够精彩将一些可信可不信的拉进来，而干脆放弃那些因为根本就不信直接不看的群体？就不能都拉进来大家一起看多热闹？”

宋洪点头：“好啊。怎么拉？”

韩为弯起嘴角：“恋爱改成结婚。”

“什么？！”

宋洪被韩为这个抛出来的解决办法整懵了。

只是随后不满：“你开玩笑呢？如果恋爱都不信，变结婚不是更假？看的人肯定也更少吧。”

韩为叹息：“宋导演，你确定不看的观众是因为觉得明星恋爱根本不可能放在电视上播出，所以才不看的？”

韩为摇头：“不是没有这种观众，但那是少数。我就说你低估了公众辨识能力。人家明明知道是假的，可你还努力营造一种真实的氛围逼着人家相信真的？你这才叫直接和观众对立。你营造氛围越真实人家越抵触，觉得你是致力于拉低人家观众智商。”

宋洪琢磨裏面的道理，不难懂。但是说实话他的考虑肯定更全面。这方面曾经也想过，当做舍弃。

可是被韩为一针见血非得扎透了，他想含糊过去都难了。

“所以结婚……”

宋洪思索着，询问韩为：“就是逆向而行。开始就告诉所有观众这是假的，不骗大家。至于是不是还吸引你，就看节目了。”

韩为张开双臂：“敞开怀抱，迎接观众。而不是一边要吃人家观众给的饭，又一边还要防备。说白了就是一个怎么面对公众的心态问题。当做唯一的消费者上帝，还是当做一个我是艺术家，我给你什么看什么不许废话爱看不看……”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