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晓萌按照要求一一签字，李淑芳站在那里失魂落魄，定定看着她签字，仿佛只要签完就将受到最终审判一样。

“等一下！”

突然不知道怎么个情绪，李淑芳叫出来。

童晓萌皱眉抬头，李淑芳有些怯懦，不知道刚刚勇气哪来的。

低头摆弄衣角：“小……小树呢？”

“还大花呢！”

韩为打量她：“谁啊？”

童晓萌起身：“她儿子。”

韩为恍然，童晓萌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李淑芳低头：“我想……我想再抱抱他。”

“滚！！”

童晓萌很少这么激动，直接指着她气得发抖。上次他们找上门抱着孩子来要钱童晓萌都没这么生气。

韩为揽着她安慰，看着许洋。

许洋皱眉推着她：“你都把孩子卖了，还装什么慈母？滚吧。”

李淑芳趔趄一下，最终黯然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就在要抵达门口的刹那，卧室里突然传出极为大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哇啊啊！！哇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看过去，李淑芳激动转身要朝着卧室跑，被许洋拦住。

卧室门打开，周惢有点尴尬上前：“没办法，不知道怎么……”

果然，她怀里的小树就哭出来。一边哭一边朝着李淑芳那里伸手要够着。

周惢都差点抱不动。

李淑芳用力推开许洋，许洋都惊讶。结果李淑芳跑过去将小树抱在怀里，小树很神奇的就不哭了。眼泪还在脸蛋上，却睁着漂亮眼睛看着李淑芳。

李淑芳眼圈也发红，抱在怀里哄着。许洋下意识要上前，被孙律师拦住。

童晓萌避开视线没看，韩为也静静看着，谁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许久之后，韩为看着孙律师。

孙律师轻咳一声，过去看着李淑芳：“差不多了吧？手续合同都签了，就别依依不舍了。也不合逻辑是吧？”

童晓萌坐下唰唰唰将剩余的文件签完，过去蛮横给孩子抢回来示意李淑芳：“钱会给你的。马上就给，你可以走了。以后不再来找他。”

李淑芳张张口要说话，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汇款到账的信息。

许洋过去催促：“走吧。”

李淑芳被许洋推搡着，朝着门口走去。

“哇啊啊！！啊啊啊啊！！！”

孩子再次哭泣，但这次童晓萌只是和周惢一起背对李淑芳哄着，却没有再让她看孩子的意思。

李淑芳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到门口门都打开了。

突然哭叫着推开许洋扑倒在韩为面前：“我不要钱了！！我不走了！！我要养着小树！！我吃糠咽菜都养着他！！我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把小树给我吧！！把孩子给我吧！！我求你了！！”

韩为退开一边，李淑芳大哭匍匐过去给童晓萌跪下：“求你了晓萌！！求你了我错了！！把小树给我吧！！我养着！！我养着！！！”

“呜呜呜~”

李淑芳抱着童晓萌的腿晃着，童晓萌扭头看着天花板，可是似乎也忍着什么。

周惢眼圈红红的，过去抱着他：“韩为~”

许洋看着孙律师，今天真是，被一个泼妇推开两次了。真是丢人。不过现在算是什么鬼？

韩为却一边轻轻揽着周惢，看着那边哭闹的李淑芳。

慢慢走过去，将童晓萌怀里哭着的孩子，轻轻房子李淑芳面前。

李淑芳一愣，用力抢过孩子抱着，哪怕自己哭得狼狈，头发凌乱，鼻涕泡都出来，却还是开心的用力抱着孩子贴着脸。

孩子又破涕为笑，哪怕脸上沾着母亲的泪水。

周惢开心的笑了，但是也哭了。童晓萌捂着脸抵着卧室门，也是慢慢哭得蹲在地上。

孙律师笑着看着许洋，偷偷示意放在那里的一沓文件。许洋趁人没注意拿过来，孙律师接过，全部都撕掉塞进公文包里。

他记得他大学法律系上课的第一天，教授就说过一句话。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最好的战绩不是赢得官司，是干脆……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