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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想出轨的。
三从四德在旧社会是女人生存的根本。她不是新女性。即使很多人都在喊,自由,民主,平等。提倡新婚姻,新恋爱。
她是缩在保护壳里的乌龟。两耳不闻窗外事。内心却波涛汹涌。
那天,先生回来。站在门口接过他的外套,竟没有勇气问他整个下午在做什么?
她一向是胆怯的。
问清楚了又怎样呢?横竖都是这样了。先生在外头有女人。她阻止不了。难不成刚结婚就离婚吗。吵吵闹闹的还不如相安无事。
凡是都要学会忍。
太计较了未免会被先生嘲笑小心眼。
没结婚前。按照母亲的教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进了学堂,不过提高了知识涵养,将来能找个好归宿罢了。
她知道先生是看不起她的。
毕竟念得书少。只会刺绣。中规中矩。
这种女人只适合结婚。
认真谈恋爱是一点也不浪漫的。
大凡男人结婚都会找这一类女人的。图个省心。
先生是新派人物。留过洋,身上自然沾染了外界的粉尘气。
在她之前,究竟睡过多少女人。
从没问过。心里倒是有底的。
但究竟是和她结了婚。
吃穿用度不用愁。本来想雇个帮佣。后来想想算了。
天天在家什么也不做,有点无聊。
也不用装作十分上进努力的样子。书是早就不读了。
相夫教子。平淡的走完一生。
除了祸兮旦福不能预测。反正明天,后天的生活基本和昨天一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她侧坐在窗前,莫名的回忆着。
一只手托着下巴。脸上没搽任何脂粉。但还是透着干净的白。
想起那个男人激烈而凶猛的吻。
他是懂女人的。了解女人的渴望。似乎每一分每一寸都处理的恰到好处。
这种新鲜的体验,是先生不能给于的。
她脸红的低下了头。
胸脯不断的起伏着。呼吸变得急促。
有好几天。没在光顾过那家商场。
即使去其他地方也要绕着道走。似乎就避开了一切。
但脑海里始终挥不去男人的身影。
那一天的天气并不好。
她站在阳台上晾晒刚洗过的衣服。
风吹的玻璃“啪啪”的响。
她嫌烦躁,就去关窗户。
眼神看的远了些。就望见了他的身影。是故意寻找的吗?明明知道那家商场只和家隔了一条马路。
他也看见了她。
微微一笑。
女人很懊恼的关上了窗户。
怪他洋洋得意的模样。
和刘太太约好下午去听戏。
早早的就穿好衣服在家里等着了。涂了鲜红的口红。照着镜子,擦掉,又涂上。怎么都觉得不好看。
这个地方是他吻过的。
她还记得。如今变得意义重大起来。
天不作美。刚出门就下起了雨。
越来越大。
只得到商场里躲雨。
她原不想去的。怕刘太太疑心。只得陪同。
心想千万不要遇到他罢。
“哎呀呀,今天可是名角阿美的戏,又错过了!”刘太太有点扫兴。
“下回再看吧。”她安慰道。
刘太太是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青春早已不在。年轻时就不漂亮,到了岁数再怎么弥补都徒劳无功。还总是穿鲜艳的时兴衣服,皮肤又不白。看上去特别滑稽。她自己倒不觉得丑。一脸的自信。
刘先生是王先生的顶头上司。先生总是关照她,没事多和刘太太走动走动。
如果没了这层关系,她是不屑与刘太太交往的。
好多人挤在门口等待雨停。
假装不经意的看向柜台。
没有发现他。
心情变得低落。
还是盼望着他在。
平静生命里总要投一汪波澜。
和刘太太说着闲话。
心不在焉的,觉得他走过来了。回过头,才发现是错觉。恍恍惚惚的好不容易等到雨停。
戏是看不成了。刘太太去商场柜台打电话邀好姐妹打麻将。
她站在旁边等。
有点不安。
脸上的妆被雨水冲洗了一部分。花花绿绿的,即使不照镜子也知道模样奇怪。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