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幽河禁不禁雨,对于占天司来说也没什么影响,他们真正心疼的,只是占天司一位神薹大将的死而已。
启元帝被这一说,微微点头,看向宋相:“宋爱卿,可以异议?”
宋相摇头,没说话了。
毕竟他虽然乐得看见占天司死人,但也不可能说震将徐云子的死就是太上陛下干的。
他要是真这么说了,那国师铁定反过来参他一本。
“既如此,朕便下令——幽河大赦,不再禁雨,另占天司东君听令!朕命你前往幽河,查清徐云子之死!”
“是!”
东君跪地听令!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陛下环顾文武百官,衮衮诸公皆是躬身沉默。
最后在那大太监的一声“退朝”之下,百官散去。
回程路上。
玄色马车里,宋相又将朝堂上的一番事儿,一一讲给了那名为“子秋”的少年听了。
然后,问他:“子秋,你认为这文武百官被托梦一事,究竟是太上显灵,还是另有玄机?”
那年轻人目光清澈,直言不讳,“老师,学生认为,乃是后者。”
“有何依据?”宋相问道。
“太上陛下乃开国皇帝,既然托梦,最应当的乃是托梦于陛下才对。为何陛下却没有梦到他老人家英灵显圣?
另外,学生听闻先前老师所说,被托梦的都是一些有官品而不曾炼炁入道的文武百官,既然是太上托梦,何必分得如此清楚?
学生认为,只有一种可能,这所谓托梦,定是有人故弄玄虚,意图让解除幽州禁雨之令。而之所以不托梦于陛下、您、还有那位国师,当是因为入侵炼炁修道之人的梦境过于困难。
学生再猜,或许那在幽河杀死了占天司震将的人,就是那伪装太上陛下显灵托梦之人。”
这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条理清晰,丝毫不乱,娓娓道来。
听得宋相也是满意点头。
“只是学生不解。”
那年轻人轻轻摇头,澄澈的双眸望向宋相:“既然您也知晓这托梦并非当真是太上所为,为何在朝堂之上,还要坚称当真是太上托梦?这不是违心之言么?”
宋相看了他一看,才道:“子秋,你赤子之心,慧眼一双,能将一切都看得通透,甚是难得。
但也正因如此,这红尘之间许多事儿啊,你也看不明白。
太上托梦?有人作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为师欲借此事免除幽河禁雨之令,瞬间参那占天司一笔;
而国师只想追查究竟是谁杀了徐云子;
文武百官估计也有人猜到那梦境并非太上显灵,但幽河生死于他们没有任何利害,只求一个安心;
至于陛下嘛……他老人家只想这事儿赶紧过去,满朝文武再恢复到那各成一派的模样。”
顿了顿,宋相眉头轻皱:“只不过这作乱了满朝文武梦境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是朝堂中人,亦或是江湖之人?还需留意了——毕竟一个能越过占天司的防守,将满朝文武拉进梦里的存在,还是颇让人担忧的。”
听罢,那年轻人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马车,缓缓行去。
朝堂之上,一场风波落定。
但随着启元帝一张圣旨落地,幽河大赦!
却是在整个京城掀起惊涛骇浪!
先前不是说了吗,那市井之间,什么白鱼化书,深夜狐鸣的诡异事儿,都已经在街头巷尾传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了。
大伙儿都是是幽河禁雨之事有违天理人伦,惹了老天爷发怒,这才显露征兆来。
而当皇宫圣旨一出,幽河大赦,更是让无数百姓更加确认了这事儿!
是老天爷的旨意!
毕竟朝廷霸道,陛下金口玉言,当初说禁雨三年,就要禁雨三年!
这会儿虽说不上朝令夕改,但也绝对是打自个儿脸了。
而天底下还有什么事物,能让那位受命于天的无上陛下改变主意?
——那不就只有老天爷嘛?
与此同时,朝廷再度安排人手,上任幽河县令,重建县城,同时从户部调去无数柴米油盐,粮肉布衾,给那几乎要废了的幽河县城带去新的生机。
远在幽河的百姓们听闻了此事,更是欢呼雀跃!
苦日子,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