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不觉得林毅帮她就是应该的，知道来以身相许，哪怕如萧瑟所言也没关系，谁又能不怕死呢？

何况，也是林毅主动要帮她，决定权一直在林毅手里，王瑾轩也没道德绑架。

“你是觉得，王安说谎了？”

萧瑟回想起在郡守府后面看到的场景，心裏是不愿意去怀疑的，父慈女孝的美好画面，如果是建立在谎言之上，那可太讽刺了，也更让人感觉到不适。

“我不确定。”

林毅摇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再锐利的眼神，也有看不破的伪装，没有谁能保证自己看到的就是对的，我只是用最大的恶意在揣测别人罢了，只要你把人想到最坏，那他不管怎么坏，都在你的预判之中。”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萧瑟回想起当然王瑾轩削发之后，她在马上回望，看着王安佝偻着捡起那缕头发，心裏实在很难把王安朝坏处去想。

“狐狸精，你是不是忘记重点了！”

看萧瑟似乎魂不守舍，陷入了沉思，何冬赶紧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这鬼道传音，只有萧瑟能听到，林毅知道是不晓得的。

萧瑟暗骂一声，你才是狐狸精！

这鬼真是好没耐心，她想要知道林毅的心魔，还能直接问不成？

当然得旁敲侧击才对呀！

被她这么催促，萧瑟也只好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你最近是在为这件事忧心么？因为不知道王安有什么算计？”

林毅摇了摇头，有些古怪地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事忧心，难道我看起来还不够快乐吗？”

他唯一担忧的，也就是姜玲珑的状态，但姜玲珑既然只是陷入困境，也应该没太大的事，他只管自己修行就好了，只有自己有实力了，才能去帮姜玲珑的忙。

“大哥若是不愿意说，那我不问便是。”

萧瑟这是以退为进，果然，林毅看她有点不高兴，连忙道：“其实我也是有一点点忧心的事情，就是我现在修行似乎进入了瓶颈，不管是练气，还是符箓，都没办法再提升，心裏略微有些急躁，不过问题也不大，好好打磨一段时间就好了。”

“练气，符道？你不会同时修行了两种体系吧？”

“不可以吗？”

林毅歪头疑惑，萧瑟顿时一脸无语。

“当然不行！人的精力有限，练气炼神都需要凝神静气，若是两道同修，只会两道都进境缓慢。大多数炼气士画符，都是在修行有成之后，才涉猎一二，且一般不会刻箓，以保灵台纯粹。炼神之道的修士或可在练气之道深入一些，但也最多练到五气，便不会再钻研。”

萧瑟果然是博览群书，这些都知道，林毅便又问：“若是一个人精力特别充沛，那能不能兼修？”

“也不行。”

萧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林毅的师父是怎么教的，只好跟他讲解道：“你说的这种天资聪慧之人，最多也就是同时修行到四品，要跨入三品，靠的就不仅仅是真气与神魂，更需要领悟道韵。炼气士凝精气神与道韵，结为三花，炼神符修则以心神融合道韵，结为灵箓，二者不可兼得，结了三花便不能再结灵箓，是以自古以来，从未有兼修两道之人。”

萧瑟把道理给林毅讲得很明白，这下林毅就纠结了。

炼神和练气都有好处，为什么不能全都要呢？

“那……能不能把符刻花上？”

“符刻花……”

萧瑟被林毅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惊呆了，这是人能想出来的问题吗？

“所谓的三花，并不是真正有三朵花，怎么可能在上面刻箓！”

被问到这么不专业的问题，萧瑟的嗓门都提高了不少。

林毅只好弱弱地点头，道：“那怎么突破境界？”

“悟，就对了。”

萧瑟从那天林毅打出来的金光，就猜到林毅大概是什么境界了。

若是想要突破到三品，就得靠悟。

道韵，无法用言语来传递，只能自行感悟。

萧瑟还是给林毅只出了一条方向，道：“你可以去看看天，看看云，看山间流水，日升月落，能悟到什么，便是什么，不必忧虑，不必心急，道始终在那里。”

林毅闻言，闭上了眼睛。

萧瑟顿时惊为天人。

她只点拨了两句，林毅这就开始悟道了？这不还没忘外面瞅吗？

她顿时不敢再出声，只是静静看着林毅。

没过多久，林毅就睁开了眼睛。

“我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