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在热气球上,最特别的一点就是可以将脚下广阔的原野尽收眼底。那被大火燃烧的城市一片混乱,人们正在四下奔逃,除了那些遭受灾祸的民众,混乱之中还有很多在后面追赶的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追上之后便将那些逃跑的民众一一砍杀。看到这样的场面,总是会让人心有余悸。“这是怎么了,那座城市怎么变成了这样。”辛西娅抓着栏杆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手心里也出了汗珠。“这是奴隶们在起义。”方程知道底下的情况,当即对辛西娅说起了奴隶们的事情。听说是奴隶们在反抗奥赫雷人,辛西娅的表情变得复杂,她自己也曾经被奥赫雷人当做奴隶抓起来,知道那些奴隶被不当人看,所以很同情那些奴隶的遭遇。想到那些被压迫的奴隶们能够站起来,反抗那些可恶的奴隶主们,想到这里总是让辛西娅觉得振奋。只是看到那些惶恐奔逃的民众们,看到他们惨死在奴隶们的屠刀之下,一时间又觉得有些不忍心。方程知道辛西娅天性善良,搂着她的肩膀,把她从栏杆边拉了回来,随口说道:“雪崩的时候每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他们虽然是手无寸铁的平民,但那些奴隶在被压迫、虐待、欺凌、杀害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为这些奴隶做过什么,相反他们也很享受那些奴隶在角斗场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场面。”如果没有实地查看过,方程说这些话肯定是不对的,但方程亲自到达过普拉亚和提克赛,以及沿途还有其他的城市,整个奥赫雷莫不如此,那些民众真的无辜吗?想来他们也并不无辜,尤其当方程在竞技场里看过他们的疯狂之后,这一切都是他们种下的因,现在他们收获到了自己结下的果。辛西娅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一丝的不忍,但她更愿意听方程的话,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方程是她丈夫,而她也心甘情愿地听方程的,既然方程说让她不要去在意地面上那些人,她就尝试着把刚才看到的东西抛诸脑后。热气球里的其他人,盖特乌斯看到下面的城市遭到奴隶的破坏攻占,心里那叫一个着急,现在奥赫雷整个西南面的国土都已经被这些起义军占领,如果热气球带着他离开了奥赫雷,他要怎样才能返回奥古斯特。斯巴达克则是对这场奴隶掀起来的狂风暴雨充满了期望,他恨透了该死的奥赫雷人,不想这个世界上再有奴隶的存在,所以他的内心是希望这场奴隶起义的大火烧得越旺越好。就这样,热气球继续向着西南方飞去。一路上越过了不少奥赫雷的城镇,这些城镇的结局基本上都和之前那些被奴隶攻占的城镇一样,到处都是火光,流离失所的民众四下躲藏,他们都在朝着东北方向的奥古斯特移动。方程一直都在估算这些流民的数量,从四面八方涌向奥古斯特的流民不下十万之数,这些人都已经活不下去,只能去奥古斯特求救。可以预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奥古斯特将面临庞大的流民压力。而等他们解决了流民危机之后,还有西南部的奴隶起义等待着奥古斯特里面的那些大军阀来处理。这段时间万国和尼罗最好的做法就是大力发展自己的力量,然后借地缘优势坐山观虎斗,不管奥赫雷国内是奴隶军胜利还是贵族阶层笑到最后,接下来就是方程带着万国尼罗联军进入奥赫雷的时刻。热气球飞的第三天,带来的煤油已经快要烧尽,没有了保持热气球漂浮在空中的动力,整个气球开始缓缓往下降落。在方程冷静的操作下,热气球顺利地降落在了一片开阔的草原上。落地之后众人的神情皆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之前虽然也知道不会出事,但悬在天上那种感觉就是不踏实,现在双脚踩在地上才感觉一颗心随之落了下来。因为在天上飘得太久的缘故,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还有一种飘在天上的错觉,就像是踩在云朵上面,只觉得路面软绵绵的,好像随便迈一步就会陷下去。辛西娅举目四望,四周围全是绿色的草原,根本分不清楚这是到了哪里,“老师,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儿?”方程说道:“应该是出了奥赫雷的国界,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只要离开了奥赫雷的边境,众人就不用担心奥赫雷的士兵追击,所以这会儿每个人都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众人之中唯有盖特乌斯一脸哭相,他来到方程跟前,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方程先生,您在我庄园的时候我对你可是不薄,你想要什么,想吃想喝什么,我都尽力满足,把你当最高贵的客人招待着,你不能把我扔在这种荒郊野岭。”方程摸着下巴,咂嘴说道:“可我现在要回的是万国,你是奥赫雷的贵族,难不成你要跟着我一起回去?”盖特乌斯回头看了一眼奥古斯特的方向,他现在已经离家千万里,而且中间还隔着奴隶叛乱地区,想要回去是不可能了,而留在草原上他也活不下来,等到晚上说不定就让草原上的狼给吃了,想来想去他把心一横,什么奥赫雷哪有自己命重要,还是先保命要紧,当即对方程乞求道:“方程先生,请您带我回万国吧。”看着盖特乌斯可怜的样子,方程乐了,心说你在奥古斯特好歹也是大军阀盖乌斯的弟弟,在那儿有庄园有仆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居然想要跟着我一起去万国。盖特乌斯心里骂道,老子想个屁!你以为老子想,要不是回不去了,你以为我愿意呢,我不想死在草原上啊。“那你可想好了,到了万国之后你以前拥有的一切可都成了过眼云烟。”方程的表情中有一丝轻蔑的笑意。“想好了,我想去万国。”盖特乌斯摆出一副诚恳的样子。方程轻笑道:“也行,正好在万国你还有个老朋友。”盖特乌斯好奇道:“老朋友?我的?”“赛克斯特,你认识吗?”“他不是拉苏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