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护士思索再三,朝着最深处那个房间看了好几次,终于说出了于见身上发生的怪事。
“于见从小没见过父亲,是我把他拉扯大的。”
“这孩子非常懂事,从来不让我担心,再加上我平时工作很忙,所以他经常一个人呆在家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不愿意和我交流了,我心里愧疚总是给他买很多东西,也鼓励他多去跟其他小朋友玩。”
“第一次出事是在七岁的时候,我正在上班突然接到邻居的电话,说于见和邻居家的孩子打架,差点戳瞎人家的眼睛。”
“当时我气坏了,回来后就打了于见,但我发现那孩子在被我打的时候,一直用那种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
“他在流泪,但是不闹腾,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也不会求饶,只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仿佛是在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这孩子好像骨子里特别讨厌和别人交流,他只要看到其他孩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想要去毁掉他们的快乐。”
“上学后他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他性格变得越来越暴躁、孤僻,每天和我说的话不超过五句,到初中时他基本上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话,甚至只要看到我,眼中就满是烦躁。”
于护士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她觉得自己作为母亲是非常失败的。
“你儿子孤僻、暴躁,打架时还想要弄瞎别人的眼睛,他就好像是在仇视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陈歌皱起双眉,他感觉于见和冥胎简直就是一个模具里做出来的,别人的快乐会让他们感到莫名的愤怒,看到别人的幸福他们就会想起自己遭遇的痛苦。
这种心态常人难以理解,但确实存在。
就好像两个孩子同时看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其中一个孩子惊讶于蝴蝶的美丽,大声赞叹,另一个却伸手将蝴蝶拧死,撕毁了蝴蝶的翅膀
陈歌不知道冥胎是在什么时候找到于见的,从老城区的种种布置来推断,于见估计是和冥胎匹配度最高的孩子,因为冥胎很可能就是依附在于见的身体上,在老城区出租屋内完成了诅咒。
换句话来说,冥胎现在仍旧藏在于见身上的概率很大。
“于见上初中以后,那是我家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他不跟我说话,独自一个人好像在做什么。”
“我打他、骂他,他不还手也不还口,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那种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家人,可能他从某个时刻开始就再也没有把我当做家人了吧。”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于见开始夜不归宿,离家出走,为了找他我跑遍了含江。”
“他可能是发自内心的讨厌我,不管我多少次去找他,他都会一次次的离开,那段时间他闯过很多祸,有些事情甚至惊动了警察。”
“初中上完,他又开始整晚整晚的不回家,我知道不能这么下去,联系了一所管理非常严格的私立高中,花了很多钱让他去上学。”
“到了一个新环境,于见的情况确实好了很多,我也对生活重新有了希望。”
“可这样的时间只持续了几个月,校方就通知我去学校领人,班级其他孩子的家长联名要求于见退学,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见什么都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