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酒香飘散,清醇爽口的二锅头,犹如一把烈火,烧得人满面通红。刀头舔血的日子,人不如狗,刚还一起喝酒的兄弟,下一秒钟就可能变成死尸。所以,黑帮分子只要一有时间,就会用酒色来麻木放纵自己。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明天是命丧黄泉,还是新疆搬砖,老子快活够了,死了也值了。
人的个性,是仓天注定的。北方人一向豪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们认为,不让客人朋友喝好,喝足,是自己的过错。敬人酒,如果不喝,那是瞧不起自己。他们最反感的就是扭扭捏捏,婆婆妈妈,斤斤计较的男人。尤其是东北地区,连女孩都狂野豪爽无比,你见过十四五岁,个子高挑,清纯美丽,心地善良的小女孩,坐在炕上叼着大烟袋,喝着小酒吗?别的地区女性若如此,是为不良。而东北女孩,那叫个性,传统,有种的才合我意。
乔四一连敬了禹作敏三大碗酒,识英雄重英雄。当年曹操煮酒品梅论英雄,当世唯刘备与他而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好的朋友,也终有分开的一天。天津帮和东北帮,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帮派,不可能合为一体。一座山头,容不下两头老虎的,除非一公一母,那例外。
“兄弟,珍重,日后你若有难,我一定鼎立相助,再见……”,乔四红着眼睛,再次举起了海碗。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黑帮不讲究文人那些磨磨唧唧的繁文缛节,不如说点实在的更有用处。
禹作敏端起海碗,仰头一饮而尽。他在小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拍了拍乔四的肩膀,默默地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夜已深,路黑暗,这条路,没有回头的方向了。
“如果有一天,你出了事,我一定带领天津帮的兄弟,替你报仇……”,酒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说。或许乔四和禹作敏都没有想到,临别的那一句话,有多重的分量。一年后,当天津帮击垮了广州帮,却被草原恶狼新疆帮围杀之时,乔四不远千里,派了大量精英,甚至亲自前来助阵。同样,当乔四被枪毙后,禹作敏明知必死,义无反顾的举起了造反大旗,为他的兄弟送终。
禹作敏走的很坚决,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流下伤心的眼泪。乔四站在那里,直到禹作敏的身影彻底消失,才轻轻的座下。他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猛然对着瓶口,狠狠的一口灌了下去。这一夜,乔四醉了,蒙胧之中,一具柔软滚烫的身体,钻入了他的怀中。狼的子民,永远是狼不是羊。少数民族女孩,发育一向比汉人女孩要早,她们不爱柔情似水的小白脸,独爱勇武狂野的真男人。
一缕阳光,驱走了黑暗,天亮了。乔四痛苦的揉着头部,古再阿依和只温顺的小绵羊一样,躺在他的身边。光滑散发着清香的古铜色躯体,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抚媚动人,乔四顿感喉咙一阵哽咽,忍不住轻轻吻上了那丰润的双唇。古再其实早已醒了,只是少女心性,毕竟害羞,装睡而已。维族女孩,热情似火,单纯无比,一生只为一个男人而活。激烈的热吻,太阳妹妹都害羞的闭上了双眼。女人,是医治男人伤痛最好的良药,谁规定受伤后不能做|爱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乔四从东北带来的人马,折掉了不少,仅余的三十多号人,也都挂了彩。枪杆子裏面出政权,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广州,乔四是不会放弃的,但东北,才是他的根本。离开了那么久,风头也有些过了,该回去了。漫长的养伤日子开始了,所幸,有古再在身边陪伴,他倒也不觉得寂寞。可他有美女相伴,还是异域风情,别人可没这种高级待遇。
清晨,李正光无聊的敲响了郝瘸子房门,两个受伤不重,闷得发慌,闲的球疼的男人,一拍即合,兴致高昂的大清早嫖风,喝花酒去了。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黄赌毒这种场所,自古就是是非之地,最容易出事。陌生的地方,暂时忍一忍吧,别到处乱逛,惹上麻烦。可两人,俱是胆大心黑,无法无天的狠角色,天生属于那种不知道收敛,没事都能惹出事的货色。至于说乔四,比他两也好不到哪去,有过之而无不及,专惹惊天大事。上梁不正下梁歪,乔四狂妄的令人发指,底下人自然而然的,也沾染了这种恶习。
乔四的住处,在广州的一所偏远郊区内,这裏龙蛇混杂,居住的大部分都是有一定关系网络的外地人,警察很少拜访。广州,治安虽然极差,但警察查夜,倒是积极的很。几乎隔三岔五就要到外地人聚集的地方,来次大清洗。凡没有完整证件手续的人,一律带走,啥也别解释,交罚款就成,只要交钱,你就可以走了,不交,拘留的干活。蛇有蛇路,鼠有鼠道,猫儿天生就能闻见腥味。乔四养伤的地方,非常适合隐藏。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裏的治安,也是极其的差。小小的,肮脏的一条菜市场,仅小型的酒吧,就多达近十家,每个酒吧内,坐着两到四名容貌尚可,体型苗条,神态冷漠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