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冰封不住咆哮的江水。乌云,遮不住那骄阳似火。风吹雪舞,浪花滔滔。乔四有些发白的头发,随风舞动,面色阴冷的站在松花江江边。他的身旁,是头上缠着纱布,凶神恶煞的李正光,和两个体型魁伟,身高足有近一米九的彪形光头大汉。
寒冬腊月的,冷风和刀子一样,让人感觉皮肤快要割开。这种天气,除非是喝多了,或心情郁闷,想要吹冷风清醒一下。不然,没谁会吃饱了撑得,跑江边玩,再浪漫,也要注意身体不是。至于说,乔四为什么来这裏,恐怕是个人就能猜出,铁定没啥好事。乔四是谁,哈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绝对比市长出名。那是中国建国以来,黑道的神话,决不是现在聚集了二三十号人,就感觉了不得,很有势力的小型团伙能比的。乔四既然来到了江边,那铁定就有人要倒霉了。
“操你妈的,让你跟四哥抢生意,不想活了。不知道这个建筑项目是四哥看上的吗,操你妈的,老子干|死|你……”,李正光骂骂咧咧,把鼻青脸肿的孙德耻,直接从车上拖了出来,和几名马仔,一顿拳打脚踢。自古,有骨气的男人,或许会被称作傻子,但没有骨气的男人,铁定被人瞧不起。孙德耻要是能像他的三个哥哥一样,有点骨气,那乔四说不定还能让手下给点起码的尊重。但孙德耻真的很怕死,他从小锦衣玉食,扯高气昂惯了,要什么有什么,多快活的日子呀。可一旦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香烟,美酒,美女,什么都没了。
“四哥,四哥,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我该死,是我错了,饶了我吧……”,孙德耻跪在地上,不停的给乔四磕头,他的名字,实在和性格严重不符,可以说是不知羞耻。不过,相同的事,发生在不同人身上,意义可能有天壤之别。当年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忍一时之气方能成大器,孙德耻若真的心存抱负,志比天高,那这种行为,就是另一种解释了。
“妈的,四哥也是你叫的……”,乔四起脚狠狠的把孙德耻踹了出去。他的为人,极度记仇,眦睚必报。从小到大,凡是和他作对的人,就没一个能有好下场。孙氏四兄弟,抢了他的地产项目,那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不想活了。若乔四这么好欺负,是个人就能蹲在头上拉屎。那东北省长,哈市市长,至于见着一个小老百姓,都要卑躬屈膝,恭恭敬敬的称呼其一声爷吗。真当中国这些官员,是好脾气呢,哪一个眼睛没长头顶上。
“是,是,四爷,四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孙德耻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他的懦弱,只换来乔四猖狂的大笑。其实,杀不杀孙德耻,完全在他一念之间。孙氏家族,根深蒂固,财力庞大,若是能斩尽杀绝,连根拔起,那乔四会毫不犹豫的动手。既然不能,那孙德耻的性命,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四哥……”,一旁的李正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被乔四制止了。黑道人,利益才是一切,乔四已经赢了。地产项目,孙德耻已经签字转让给了他,孙氏四兄弟带来的大笔资金,也被乔四据为己有。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孙氏四兄弟还是市长的亲戚,乱战时刀枪无眼,还能有个说词。这会要是把孙德耻宰了,陈尸江底,那可就有点过分了。
“我们走……”,乔四没有犹豫,转头上了他的平治560,和李正光一党人扬长而去。临走之时,李正光还不忘又补了孙德耻两脚。寒风中,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孙德耻,血流不止,瑟瑟发抖。
浪花朵朵,波涛汹涌的松花江,见证了多少哈市儿女的光辉事迹。乔四坐在车上,静静地点燃了一根香烟,安排李正把善后工作做好。死了的小弟,一律多发安家费,妻儿父母,每月定期送油粮生活费。受伤的,全部放假,每人给个大红包。不管乔四如何狠毒,但他对底下人,那是没说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他卖命。至于新义安的几位扛把子,识英雄,重英雄,乔四心裏很尊重他们,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帮派之间的火拼,多是局部利益的争夺。没有深仇大恨,谁都不愿意拼个鱼死网破,那对谁都没好处。大家都是混饭吃的,都要看条子脸色,难兄难弟,何苦自相残杀。不过猪头细,乔四是不会放过的,他不但差点要了乔四的性命,连黄挺利,都差点命丧其手。双方可以说是仇深似海,乔四已经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把猪头细做了。
银装素裹,格外妖娆。厚厚的积雪,踩在人脚下,让人有一种特别舒坦的感觉。一场声势浩大的火拼,以乔四的全胜,圆满画上句号。乔四的强势,让哈市黑白两道的各路人马,胆战心惊,纷纷唯恐遭其毒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乔四现在势大,已经形成了火候,颇有支手遮天,唯我独尊的架势。想要活命,安心的混口饭吃,还是老老实实的称呼其一声四爷,向其示好比较安全。一时之间,四爷的大名,传遍哈市大街小巷。甭管黑社会大哥,或是白道高官,遇上乔四的专车,没有敢不让路的。连龙哥、七爷,也感觉到乔四势力已经超出想象,又是标准的疯狗,红眼即拼命,都静观其变,不敢轻易触其霉头。
浓浓的酒香,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天气越冷的地方,人越喜欢喝酒,这是常理。为什么俄罗斯酒贵,冬天去玩玩就明白了。意气风发的乔四,挥金如土,纸醉金迷,不断出入哈市各大娱乐场所,颇有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架势。其所到之处,全部清场,若有人不识相,那下场将难以想象。甚至说,有的人只是抱怨了两句,多看了两眼,都要遭到一顿毒打。猖狂的乔四,根本不知道锋芒内敛为何物。一句“天天玩处女,夜夜做新郎”,让多少人肝肠寸断。
“四哥,您喝多了……”,酒店的妈妈桑,唯唯诺诺的坐在乔四身旁。做小姐的,其实都是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酒店早打烊了,若是遇上有点钱,没什么势力的老客赖着不走,好话不成,直接喊看场的解决。可遇上乔四这样的大爷,看场的都是其小弟的小弟,酒店老板都要低下头称呼其四爷,不要说乔四为人一向出手大方,就是一分钱不给,谁又敢放半个屁出来。
“你说什么,妈的,想死……”,李正光面目狰狞,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小姐,恶狠狠的抓起酒瓶就想行凶。混黑道的,大部分都是街头烂人,不管混得多好,心裏其实都有一股怨气,一喝酒难免就会眼珠子发红,凶相鄙陋。其实想一想就可以理解,要是生在大富人家,谁愿意闲着没事混黑道玩去。人,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身,若是可以选择,那李嘉诚家人满为患了。
“正光,算了……”,乔四摆了摆手,甩手掏出一沓钞票,丢在桌子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却能被万千马仔称为四爷,那可不是光靠势力庞大就行的。放眼中国,也就乔四能做到。这不单是一种实力的体现,还是人品,气势。若是乔四那么斤斤计较,不肯能走到黑道巅峰。
“天天玩处女,夜夜做新郎……哈哈哈”,乔四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市人送他的一句话,好贴切的真实写照。可谁又能明白他的痛苦?表面的浮华,掩饰不住内心的空虚。肉体的放纵,弥补不了精神上的失落。每当夜深人静,激|情过后,剩下的,除了无尽空虚,还有什么?
爱与恨,纠缠不休,情与义,孰重孰轻。东北人,结婚普遍较早,乔四,该成个家了。可谁才是他命中注定的真命公主呢?殊路同归,不要以为混黑道的,就配不上那些有学识样貌的花季女郎。混到乔四这个地步,已经无所谓黑白了,按现代人的标准来说,普通女孩,还真未必能高攀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