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不管新疆帮有任何借口,输就是输了,没有任何理由。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世界,失败者没有资格得到尊敬。苹果总裁两次被比尔盖茨逼得破产,宁死不屈,不肯卖掉苹果品牌,有谁同情过?可当他东山再起,只手遮天的时候,一夜之间,多少人满嘴的敬佩。
“四哥,我们是不是……”,李正光的右手,狠狠的在空中削了一下,做了一个斩尽杀绝的手势。出来混的,别讲什么仁慈,明明是坏人,却硬要装高僧,结果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恶劣。斩草是一定要除根的,不然迟早是要还的。
“放他们走好了……”,乔四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笑的李正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又不是乔四肚中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乔四想什么呢?或许,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他只能是马仔,而乔四则是大哥。
库尔班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瞪着两只眼睛,麻木的望着天空。郝瘸子和李正光两人,没有杀他,只是挑断了他的脚筋。不过,有时候能活下来,未必是一种幸福。郝瘸子和李正光,标准的刽子手,杀人如麻,根本不可能善心发现。两人之所以强忍着没下杀手,实是因为黄庭利千叮万嘱,要把库尔班押到奶胖的坟头上,剥皮剔骨,以告慰奶胖的在天之灵。
天色渐渐发白,忙碌了一宿的乔四一党人,叼着烟卷,互相搀扶,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居住的地方。胜利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即使是不苟言笑的郝瘸子,也呲着牙,露出了残差不齐,有些发黄的牙齿。广州之战,圆满结束,至于新疆帮那些残余余孽,其余帮派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农民翻身做主人,只会比地主更加残忍、狠毒。广州的各大帮派,长期受新疆帮打压,怒火已化为了刺骨的怨恨,一旦爆发,会比乔四可怖十倍。况且,利益可以让任何人变成疯狗,痛打落水狗,趁机捞一笔可是不错的买卖。新疆帮雄踞广州良久,不可能没有点好处,就算现金都被乔四搜刮光了,有人就有钱,新疆帮的刀械、女人,异族风味,可是很受汉人欢迎的。
篝火阑珊,映的人满面通红。熊熊的火焰,烧烤着一头头新鲜的乳猪。乔四旗下的一众马仔,围在篝火旁,光着上身,把一头头散发着香气的乳猪上下翻滚,边翻滚边往上涂抹上盐巴。香气弥漫,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好男儿,就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郝瘸子捧着一只猪蹄,啃得不亦乐乎。乔四也斯文不到哪去,一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大哥,是不可能长久的。其实,乔四根本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他的性格有些复杂,是标准的多重人格,外在行事猖狂张扬,本质却喜欢安静、独处。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作为一个好的头领,要恩威并施,该发狠的时候,绝不留情,该笼络人心的时候,决不能露出半点不快。
工作时,莫谈风月。享乐时,莫谈工作。许多公司组织活动,大家开开心心一起图个高兴,结果张口闭口谈的全是工作,这很让人崩溃,也很让人反感。新疆帮解决了,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可乔四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气氛。作为一个团体,未必需要采纳众意,独裁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尤其是像部队、黑社会或一些小公司,往往需要的就是一个声音,一人做主就好,意见多了反而添乱。乔四自然有乔四的打算,他既然答应其余帮派,不会在广州分一杯羹,就决不会反悔,他会带着人离开广州,回到哈尔滨。广州虽好,却不是他的家,他有些想家了。可在临走之前,他要好好和河南帮以及广州帮算算旧账。息事宁人,那不是他乔四的作风。得理不饶人,才是他乔四的本色。任何人惹了他乔四,都要付出代价。
夜色,在冲天的酒气中黯然消逝。天色渐渐发白,醉醺醺的黄庭利、郝瘸子一党人,狰狞的拽着库尔班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丢上了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奶胖的坟前。黑道,就要有黑道的道义,不管暗地里怎样两面三刀,但层面上,每个人都要遵守,都必须遵守。因为,若你现在不遵守,那等到将来你老了,就没人会在尊敬你。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少年时别太得意,老了都要还的。
血,夹杂着淡淡的酒香,一种妖艳的魔力。库尔班直到死,都不能相信,新疆帮会败得这么惨。至于那些漏网之鱼,不出乔四所料,其余帮派,颇喜欢痛打落水狗这种勾当。有钱大家赚,若是乔四吃独食,反而会引起不满。解决了库尔班,乔四等人跳上了车,浩浩荡荡的向河南帮的地盘挺进。
河南帮居住的地方,有些偏僻,离市中心很远。所在之地,有些脏乱,像是贫民窟。走进河南帮的地盘,乔四厌恶的揉了揉鼻子。一群靠组织儿童乞讨,拐卖妇女起家的黑帮分子,或许呆在这种贫民窟最方便吧。像这种贫民居住的地方,基本除了严打时外,警察都懒得光顾。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两名年轻人拦住了乔四的去路,青天白日的,一群凶神恶煞的陌生人忽然来到,若是能开门迎接那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