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锺荩挽上花蓓的手臂。
“看看你还活不活着?”花蓓俏俏地丢了个白眼过来,“那天痛成那样,吓死我了。请我吃晚饭?”
“行,去哪?”
“碧水渔庄。”
“要死了,那地方是人去的么?”碧水渔庄是省城最有名的海鲜馆,吃一餐至少四位数。
花蓓拿嫌弃的眼神睨她,拉开红色本田的车门,“还检察官呢,小气巴拉的。算了,找个人买单好了。真想念那里的苏眉。”她夸张地咽了下口水。
“你又敲上谁的竹杠了?”
“一会介绍你认识!”花蓓波浪一样摇晃着头发。发动车前,她侧过脸,吸气、吐气,“荩,我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的。”
锺荩不解。
“凌瀚那条新闻是我同事做的,本来是我去采访,我推了。”
锺荩哦了声,“我看见新闻,也碰到过他,还要问你什么?”
“你……”花蓓吞吞吐吐。
“蓓,我不后悔与他相遇,不代表我会无限期待与他重逢。现在的他,又不是从前的凌瀚,陌生人而已。开车吧,我饿了。”锺荩闭上眼,“你现在主要跑什么新闻?”
“戚博远的,我今天好不容易约了他的辩护律师采访,那家伙有点拽。”
锺荩倏地睁开眼,一跃坐起,“那你现在对他很了解了?”
“算是吧!”
常昊,北京松林律师事务所合伙律师(PS:松林律师事务所是北京城排名前十位律师事务所之一,以打跨国经济官司闻名),山东人。是山东济南人还是青岛人、烟台人,不详,家境不详,毕业于西南政法学院。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做律师助理,买盒饭、倒咖啡、打印材料、开车、拎包,诸如此类的,一做是仨月。
之后,他接了桩案子。
那桩案子是东北一起涉黑案件,在社会上反响很大。“黑帮老大”的父亲聘请的多个名律师,都因遭到侦查部门的拒绝,不能与“黑帮老大”会见,主动知难而难,拒绝了聘请。常昊毛遂自荐,承诺在五天之内就能见到“黑帮老大”。那位父亲是在无奈之下,半信半疑地委托常昊做“黑帮老大”的辩护人。
常昊花了两天时间,准备好了相关的法律条文,依法据理力争,在第三天就见到了“黑帮老大”。大量的事实证明“黑帮老大”有罪,而且罪行严重,于是,常昊就在所掌握的基础上,为他做了“罪轻”辩护。一审判处“黑帮老大”死刑,二审法官采纳了常昊的辩护意见,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常昊一战成名。
现在,他以打疑难官司见长,曾有一起非法集资案的多名当事人,因他的辩护而洗清了罪名。慕名找他打官司的,数不胜数。
“我问他打那种具有挑战性的官司有没有诀窍,他说就是凭自己掌握的法律知识、诉讼技巧,再加上仔细、认真还有天赋。”花蓓受不了的耸耸肩,“自恋的人多呢,但没见过这么自恋的。我问他为什么不把头发打理下,给当事人留个好的印像,他回答:生活需要真实,不需要粉饰和伪装,这与给当事人留下什么印象无关。那表情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锺荩毫不奇怪常昊这样的语气,也许他有拽的资本,但又怎样,戚博远已经认罪,在中国,杀人就要偿命,她不相信他能修改《刑法》。
“遇到这样的对手,压力很大吧?”花蓓同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