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常昊脸色苍白地躺在输液室角落的一张椅上,锺荩一下子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黑影临走时对常昊恶狠狠地说,别像只苍蝇似地黏着锺检察官,如果不听,下次就不是手臂划个口子这么简单了。
这么明显带着醋意的威胁,仿佛谁害怕她被别人夺走,冲动之下做出的幼稚行为。
现在,能有谁呢?
如果之前没有追踪器和乔装的事,锺荩无论如何也不会往凌瀚身上想的。现在,她不确定了。
但这样的行为,已然抵达她能承受的极限。
“我还在自如地呼吸,没有撒谎吧!”常昊不同意锺荩过来,但她不听他的话。
“想不想喝水或者吃点什么?”锺荩仰头看看输液瓶,还有一点就要换瓶了,她朝外看看。
常昊按了下后面墙壁上的按扭,“你又来了,一有事,就想到情呀爱的、争风吃醋之类的。如果真是这样,犯得着动刀子吗?在中世纪,男人们为博女人芳心,一般是选择面对面决斗,不会背地里放暗箭。因为只要不杀死我,我要是真喜欢谁,还是会执着下去。而我们之间并不是情侣关系,准确地说,是正方与反方。我想那人要提醒我的是,让我不要诱导你追查戚博远的案子。”
锺荩这才明白常昊给她打电话的深意,但她仍然不排除凌瀚的可能性。
护士过来了,上夜班的缘故,心情不太坏,面无表情地替常昊换了输液瓶,瞟瞟锺荩,说道:“明天记得来换药。”
锺荩点点头,出去给常昊买了瓶热饮和一份热狗。
“我有处感觉,这案子是张大网,不知会粘住多少人呢!今天对我的警告,是有预谋的,不然停车场的监视器不会恰巧现在坏了。是我们快要接近真相了吗?”
常昊接过热饮,看看沉思中的锺荩,不禁怔住。他们初次在机场见面,锺荩在他又冷又饿时,挑衅地把便利店里所有的热饮和热狗全部买走,他当时真有掐死她的想法。绕了这么一大圈,她终于把热饮和热狗放在他面前了。
心,怦然一动。
他忙低下头猛咬热狗,感觉受伤的手臂处像被火灼。
热狗的香气弥散开来。
锺荩在想怎么也是录像的事,难道幕后真有那么一双黑手操纵了所有的事?
“可以确定一件事,我们俩现在都被人盯着。”常昊很快恢复了自如。
锺荩同意常昊的说法,说不定那人连常昊的航班都预先打听到了。停车场那么大,没办法在那潜伏几天,必然是预先有了消息,才等着那的。
“不是旅游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去?别让我太羡慕你们这些公务员。”药液里有镇静剂,常昊很困,但神经非常兴奋。他和锺荩这么和谐的相处非常难得,这都让他欣喜了。
锺荩犹豫了,去宜宾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有个主意,你看我现在受伤了,暂时也不能做别的事。如果你没有同伴,不如我们一同出游吧!”
锺荩抬起眼,常昊双眸深不可测,在那眸光中,她似乎什么都藏不住的。
“我们的行踪若被别人知道,那他一定要有下一波行动,我们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他若没发觉,也不会影响我们的行程。你认为呢?”
锺荩叹息,精明如常昊,一下就识破她出行的目的。
“你说过,我们是正方与反方。”一块出去调查,挺另类的。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案子水落石出。这个时候,你我在意谁赢谁输?”
有常昊作伴简直是太好了,他的直觉比她敏锐,经验又比她丰富。锺荩朝他的伤臂斜了一眼,“别说胡话,你现在是伤员。”
“不要告诉我,你连普通的护理都不会。”常昊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