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他的心从来就没离开过。
她睁开眼睛,清眸滴溜溜转了几转,“没有夸奖,这是你应该做的。”
他不禁莞尔,“那我还需要做点什么?”
“永远不要对我说谎,永远不准和我说再见。嗯?”
“对不起,吓着你了,以后不会的。”他以手指作梳,替她梳理着蓬乱的头发。三年前,她的头发及肩,现在剪短了,脸也比以前消瘦了一圈。
“今早不吃面条,昨晚撑死我了。”她小声嘀咕。
“傻不傻呀,吃不下,就不要撑。”昨晚他也心不在焉,面条多放了一点。
锺荩撅着嘴,朝他翻了个白眼,“傻的人是你!”她不就是想和他多呆会儿吗!
“想吃什么,我给你出去买。”他柔声说。
“凌瀚,你忘了我爱吃什么了?”
“等我五分钟。”他记得巷子口有家早餐店,有豆浆和小笼包子卖。
在院门轻轻关上的那一刻,裏面的人、外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吁了口长气。
凌瀚站了一会,才往巷子口走去。
一大早,太阳就非常的火,晒得人头发晕。上学的孩子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飞过,铃铛响个不停。看着他们,他就会想起锺荩上学时的样子。
他很少回忆自己读书时的辰光,其实真没什么可回忆的。三点一线,每一天内容都是灰暗而又空洞的。因为孤儿的身份,别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疏离与同情。他讲话很少,也没有朋友。想得最多的是赶快长大,早点自食其力。
遇到锺荩后,他的世界才变得五彩起来。
在失控击毙毒枭之前,他就有点异常。情绪莫名地狂燥,行为不受控制。似乎他体内住着一个魔鬼,左右着他的一切。和战友练习格斗时,他不慎将战友打伤。领导找他谈话,问他怎么了。他无法启口,当时在映入他脑中的那个影像不是战友,而是一个罪犯,他必须将之降服、击败。
如果不是这一桩桩意外,他即将升职。
他去医院接受心理辅导。
心理医生姓洪,正准备出国深造。辅导过两次,洪医生要走了,将他的病案转给另一位医生——他的妻子衞蓝。
衞蓝和他谈过话后,说要专家会诊下,她对心理学领域不太精通。他问他是不是患了很严重的病,衞蓝说不能下结论。
他的睡眠质量开始下降,经常从恶梦中惊醒,动不动就盗汗。出现幻觉的机会越来越多,他渐渐不能抑制,无法分清哪些是幻觉,哪些是真实。
他向衞蓝说起自己的状况。
衞蓝说你的意志像钢铁一般坚硬,不然你早就……她没有再说下去。
就在这天,他接到了锺荩的电话。
衞蓝说治疗期间,最好不要外出。他不以为意,自己又不卧床,又不输液,这病应该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