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清晰地记得,她和汤志为去海南度蜜月,他也去了。第一夜,听着涛声,他怎么都睡不着。他起身打开了窗户,看见她和汤志为拥着站在阳台上。
她说:志为,不要自责,你那样做是对的,她那样的人死了是种幸福。以后,你有我。她给不了你的我来给。
汤志为回道:燕燕,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归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她说:哪有委屈,我爱你。不谈一年,十年我都愿意等。
海里起风了,浪咆哮着冲刷着沙滩,空气里浮汤着暴雨来临之间的闷热与腥涩,他们搂抱着进了房间。
他站在窗前,看着暴雨倾盆泄下。
那一夜,他的心瞬间苍老。
“谢谢阿姨!”他礼貌地等付燕挂了电话后合上手机,看来昨晚的消息传播得确实不够快。
那么他就拭目以待,这次,不会有任何意外出现。他决定先去趟公司,解斌该从公安局回来了。
换衣下楼。他现在不开陆虎了,换了辆香槟色的宝马,车库里还有一辆最新款的平治越野车,非常适合自驾远游。摘下官员那顶乌纱帽,从幕后走到幕前,他不需要再藏着掖着,至于汤志为想什么,他毫不在意。
总台接待小姐恭敬地和他打招呼,陪着他走到电梯口,不加掩饰的爱慕如细雨般飘过来。他清咳两声,指指总台,提醒她的位置在那。
总台小姐羞窘得低下头去,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温言安慰。
解斌把冷气开得极大,脚搁在办公桌上,手中一瓶酒,他说提提神,顺便压压惊。“妈的,不知哪冒出来的一个小警察,也不打听我是谁,什么都敢问。”
汤辰飞坐下,不说话。
解斌呵呵笑两声,把脚缩了回去,“汤少,你是想问她的情况吧。我走的时候,她还昏迷着呢!新手,嗨不出来,那滋味可不好受,她就撞墙。挺烈的一个人,满头满脸的血,把警察们吓得不轻。”
“不就一粒摇|头|丸?”药效应该没那么猛。
解斌神秘地挤挤眼,“那都没劲,咱要让她上瘾,就给她下重了点。最新的货,用水一冲就能饮用,和速溶咖啡和奶茶一个意思,有很强的隐蔽性,一般人很难识别。”
“我之前怎么讲的?”汤辰飞变了脸,腾地站了起来。
解斌一怔,唯唯诺诺地跟着起来,眼睛眨个不停。反正都是下药,那就手狠点,不然她哪会学乖。
汤辰飞不耐烦地哼了声,一次应该不会上瘾,“你其他没做什么吧?”
解斌嘴角挂笑,“没有,汤少你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汤辰飞心倏地一沉,“说!”他只是想震震凌瀚,不想把锺荩逼上绝路。公务员吸食摇|头|丸,会因触犯治安管理条例,被解除公职,被劳动教养,但不至于要坐牢。
解斌在他寒冽的眸光下收敛了嬉笑,“就是在她包里扔了袋货。”
汤辰飞眼前一黑,整个人被震撼得无声无息,没有生命迹象。
第一个得知锺荩消息的人是花蓓。
晚报在公安局有通讯员,这次临时突袭检查各夜店的活动,事先没有走漏任何风声。活动结束,花蓓接到通讯员打来的电话,当时是凌晨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