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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正希开口道：“殿下，卑职无能。”

杜启摆手道：“这样的事情，就不必说了。直接说，遇到什么事。”

柳正希道：“是关于坤达的。”

杜启道：“怎么了？”

柳正希道：“先前您见到坤达时，知道坤达是奴隶。当时，卑职安排了人随坤达一起，前往坤达所在的巴德家。佐吏当着巴德的面，提出解除坤达的奴隶身份，同时也给予一定的补偿。”

“可是，巴德却直接拒绝，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卑职听完佐吏的话后，亲自走了一趟，前往了解情况。可卑职在巴德家，却吃了个闭门羹，巴德家的下人，说巴德有事离开，没有在府上，无法见我。”

柳正希眼中掠过一道冷色，说道：“事实上巴德本就在府上，这是他故意为之。巴德的意图，就是不愿意释放坤达。”

杜启询问道：“当时巴德拒绝时，曾说过为什么拒绝。”

“不曾！”

柳正希摇头道：“巴德是直接拒绝的，没有给理由。在拒绝后，就把人赶走。”

杜启问道：“既然巴德拒绝释放坤达，对于巴德家的情况，你可有了解？一般的情况下，这伊吾城内的人，不至于要和我们为敌。”

柳正希说道：“回禀殿下，巴德家是伊吾城内比较著名的大族，力量也不弱，府上的奴隶多达上千人，坤达只是其中的一个。巴德家的财力，也颇为不弱。虽说比不得罗刺史这样的大家族，但也是比较有名的。”

杜启心思转动，快速的思考。

片刻后，杜启道：“你认为，巴德之所以拒绝，是什么原因？”

柳正希道：“殿下，卑职认为原因可能有三。”

“第一，坤达是巴德的奴隶，如今一个奴隶，竟主动参加开科取士的事情，想要摆脱巴德家，所以巴德恼羞成怒。”

“第二，坤达的确有才华有能力，坤达留在巴德家，替巴德栽种农作物，那么每年巴德府上的良田，都能收获无数。坤达一旦离开，就没了这个人。”

“第三，巴德内心担心出了坤达的事情后，今天出一个坤达，明天出一个坤达，一个个这样的人离开，对家族不妙。”

柳正希道：“这是最可能的三个理由，请殿下明鉴。”

杜启颔首顺势问道：“你的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么要处理这一事情，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置最合适？”

柳正希骤起眉头，说道：“殿下，卑职认为坤达的事情颇为棘手。原因很简单，奴隶在西域境内，是合法的。”

“坤达本就是巴德家的奴隶，巴德不放人，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王府，不可能强行命令巴德放人，否则消息传出后，便可能让王府遭到诟病，会被人说殿下仗势欺人。”

“即便是最后，巴德释放了坤达，使得坤达在王府做事，消息传开，殿下在伊吾城内也会丧失信誉，会丢失立足的根本。”

“这一点，是最为掣肘的。”

“再者从法理上来讲，巴德是否放人，也是他全凭自愿。只能说巴德这一次，未免是过于蛮不讲理了，竟然不愿意放人。”

柳正希解释道：“毕竟这一次坤达的事情，王府并非是强取豪夺，并非是直接征募人，已经同意给予补偿的。”

杜启说道：“柳先生，你的看法，是不妥当的，等于是自己束缚自己的手脚。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便是这样的一个道理。你行事过于方正，处处掣肘，事情办不好的。反倒你无所顾忌，可以有无数的方法对付巴德。”

柳正希肃然道：“此一时彼一时，殿下此前没有封地，所在的区域，那是大唐境内，所以处理事情可以随意。但如今伊吾城这里，是殿下的立足之地。伊吾城境内的百姓，是殿下的子民，如果让殿下的名誉受损，对于殿下来说是不利的。”

这是柳正希的出发点。

杜启摇了摇头。

柳正希的想法却是大错而错了，顾虑太多，反而把自己绑死，反而是让坏人得逞。

杜启断然说道：“柳先生，我一贯的看法，是坏人很坏，你得比坏人更坏更狠，才能对付他。否则你便是养虎为患，是纵容坏人。这一次的事情，你处理明显是不妥当，不应该这样做。”

柳正希争辩道：“可是殿下，一旦此例打开，对王府来说，等于是开了一个很坏的头。对于王府长远来说，不一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