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习麟说的那样,我俩并没有惹上任何麻烦。老高原本是把他们所做的那些恶事全都栽赃到了我和习麟的头上,还弄出了一系列的假证据,不过小高在自首后便立刻将这一切全部推翻,他亲口证实一切都是他老爹干的,也供出了“聂政”这个组织。可惜他所知道的“聂政”只是老高自己组建起来的山寨货,警察并不可能通过他而着到真正的聂政,不过,我想就算能找到了也肯定会有某些势力站出来将这件事压制下去。至于武常琳,警察并不会去找她的麻烦了,也没有人会追查那个神秘的女性连环杀手,因为小高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聂政这个组织身上,他撒了几句谎,说是聂政这个组织内出现了意见分歧,之后演变成了成员间的互相杀戮。警方要如何进行后续的调查就不是我要管的事了,虽然案子调查到了一半我就“退出”了,不过富贵很清楚这案子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应该感谢谁,但是他并没有细说这些,在告知我结果之后他只说以后有复杂的案子可能还需要我帮忙,让我随时做好准备,至于这案子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危险的内部他并没有多问。或许是明哲保身、或许是他觉得就算他问了我也未必会说,总之他这个选择让我不至于为难了,因为我暂时还不想把他卷进这件事里来,除非万不得已。在休整了半天之后我和习麟返回了他老家那边,经过了这个并不算短暂的小插曲之后我们也是时候将注意力转回到此行的主要目的上了。回来的当天晚上习麟把他留在本地的恶鬼跟班们全都召集到了一起询问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可惜这些跟班们并没有给习麟带来任何好消息,它们一直围着郝时光、郝时明这两兄弟打转,整个骨伤医院的其他人它们也都整晚监视着,但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可供我们追查。不过等待我们的也并非全是坏消息,在我们追查浴缸连环命案的这几天里小艾在大本营也休养得差不多了,他给我打电话说如果需要他过来帮忙的话他可以一天之内立刻赶过来。当然,如果只是单纯的母子见面相认的话,那他就不过来了,毕竟大本营里还有一些业务,虽然我名义上依旧是老板,但工资还要小艾这个幕后金主给发。按照习麟的本意,他打算晚上继续去医院周围转悠,并且让他的跟班们扩大搜寻的范围,看看能不能抓到一些之前没有露面的游魂,再从这些游魂身上问出线索。但是我觉得他这样继续查下去肯定不会有任何结果,道理很简单,经过前两次跟女巫的过招我已经发现了,女巫对同类有着某种特殊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具体会是怎样一种体现,不过习麟如果出现在他亲妈周围,那么他一定会被察觉到,如果他亲妈并不想认他,那就算他查上一辈子都不可能查到结果。所以我的建议是让他干脆就在旅馆里休息,就算不想待在旅馆了也别在去骨伤医院,干脆就去妇产医院找线索,免得把他老娘彻底被他吓跑了到时候再想找都没地方找。当然,骨伤医院这条线索我们并不会放弃,习麟虽然不过去了但我还是要去瞧一瞧的,虽然我身上也有一些特别的东西会引起内行人的注意,不过相较于习麟来说女巫对我的警惕应该会小得多。习麟虽然不太情愿,不过他的调查确实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所以他也只能同意我的策略。于是在隔天上午我便一个人去了东林骨伤医院,而习麟则按照我的建议开始从市内的几家妇婴医院着手调查,看看能不能发现有关他自己的出生记录,从而找到他肉身的生母。计划是我定的,可当我真的进到骨伤医院大门之后我却并没有任何调查方向可循,想来想去我也只能跟习麟一样从医院里姓郝的两兄弟开始查起。暗访跟踪的方式习麟已经用过了而且没有收获,所以我便打算用更直接的方式跟这两兄弟来一次面对面的交流。这两兄弟都在核磁共振室工作的,所以我也是直奔目的地,而就在我走到核磁共振室所在的三楼走廊的时候,突然在我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我的名字。那是个男人的声音,我连忙回头向身后看,走廊里却并没有面熟的人,不过男的倒是看到了一个。在走廊另一端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微微皱着眉头盯着我,见我转头看向他了他也立刻冲我点了下头,并且招着手又问了句:“你是常乐吗?”“是,你认识我?”我一边回应一边奇怪地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他50多岁,目测跟我爸的岁数差不多,估计他就算认识我的话也肯定不是我自己的熟人,多半是我爸或者我妈的朋友。果然,他一听到我回答“是”立刻露出了笑容,一边笑他也一边快速地朝着我迎了过来并且热情地拍着我的肩头道:“你都不认识我了吧?我是你爸的同学,我记得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好像还上初三呢,现在都毕业了吧?”“嗯,早就毕业了。”我一边应着他的话一边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个人,但是我的这种努力貌似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完全想不起我爸有这么一个同学,更想不起在哪见过他。这个自称是我老爸同学的男人完全没看出我的为难,而是自顾自地在那里感叹起了时光如飞刀、刀刀催人老,之后又问我结婚了没有,我爸妈过得如何等等家长里短的事情,在我一一做了回答之后他又开始问我怎么突然来东林这边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状况了。我其实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我爸的同学身上,更何况我根本想不起这个人来,不过我转念又一想这个人好歹也是在骨伤医院工作的,或许从他这可以问出一些线索来,所以想过之后我便告诉他我过来这边不是看病而是找人,想在医院找一个姓郝的女人。他听后皱着眉想了一会,然后摇头说他刚来这家医院工作五年,根据他的了解医院里姓郝的大夫只有一对双胞胎,不过也不排除有女性临时工姓郝这种可能性。我以为他说完这些之后又会继续问我为什么要找这个人,我都已经想好要怎么解释了,可是他并没有继续提问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开始关心起了有关我学阴阳术的事,而且表情神秘兮兮的。“对了,我记得你爸跟我说过你跟你爷爷一起学阴阳术来着吧?”他问。这并不算什么秘密,所以我也点头承认道:“对,从小就开始学了,现在我就是开风水堂的。”“哦,其实这事我本来都不想跟人提了,但是今天碰巧遇到你了,我感觉这应该不是巧合,这是老天爷安排你出现的,他的意思是让我必须把这事说出来。”“老天爷?医生也迷信这个吗?”我笑着问了句。他摸着头嘿嘿一笑,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我父辈的朋友,倒跟那些平时到乐易堂来求助的客户十分相似。“那是什么事?跟姓郝的两兄弟有关吗?”不管怎样,我还是顺着他的话询问了一下,毕竟目前我手头上并没有实质性的线索,如果医院里发生过什么怪事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嗯嗯!真就跟那两兄弟有关,这事说来话长了,进屋里慢慢说。”他见我对他说的这事感兴趣顿时表现得特别兴奋,随后他也将我让进了他的办公室,又突然开窍了似的想起来我好像不记得他了,所以特意做了下自我介绍。他姓侯,叫侯严彬,不过这个名字对我来说依旧是陌生的。说完名姓之后他也立刻开始跟我说起了那件发生在医院里的怪事,事情的起因是昏倒在溪口街的女青年。溪口街是市内一条并不算宽的步行街,其中有一段路的坡度差不多有三十度,经常会有行人在那里摔伤,每年骨伤医院的救护车从溪口街斜坡路接回来的伤者绝不少于三十人,所以当那名女青年被接回医院的时候所有医生都没有觉得事情有什么古怪的,至于那女青年始终处于昏迷状态的原因,大家也只是猜测她摔得太重了。可是在经过各种检查之后医生发现这女青年其实只是扭伤了脚踝,头部并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而就在院方考虑要不要为这名女青年转院的时候,她忽然醒过来了,怪事也就从这里开始。她醒来之后就疯疯癫癫地要求报警,她说有两个男人在追杀她,是那两个人把她从斜坡路推下去的。在她被送过来的同时医院就已经联络了她的家人,所以在听到她说自己被追杀之后她的家人立刻报了警。警察赶到后她向警察详细描述了那两个追杀她的男人的相貌,等警方的素描师根据她的描述画出来两名疑犯的画像后所有在场的医生都吃了一惊,因为素描本上画着的两个人正是郝时光、郝时明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