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有的选。”青罗点头。

她咧着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像是在享受他此刻愤怒到极致的表情。

“你随时都有的选！”

安倍晴彦自嘲一笑，闭上了眼睛。

有的选？

自己就算接受她的力量，也不会让自己变强，只会让自己成为她的傀儡。

即使透支自己的生命，也不一定能让自己逃出这个大厅，更别说活着见到藤原敬介，把这裏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改变计划。

这种事情，也叫有的选？

自己根本没的选！

倒不如说，从一开始自己就没的选。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突然回想起了年少时的过往。

那时候的自己也没得选。

父亲和母亲早早去世，只留下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被家族抚养。

上一任的家主挑选天赋好的孩子，把自己和妹妹，还有不少的孩子都献给了青罗这头恶鬼，名义上是侍奉家神。

但青罗对待自己这些孩子，却像是对待一群奴隶，甚至连奴隶都不如，纯粹当做取乐的消耗品。

难以想象在人类的现世里，还有鬼族能这样随意的支配人类的家族，神社对此也不闻不问。

自己对神社的憧憬和崇拜，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被消磨殆尽……

“来，喝了它的血。”青发青瞳，笑容恶劣的女人，按着少年的头，让少年的嘴贴紧了一个被斩断了脖颈的鬼族。

“把它的血喝了，你就能成为半妖，拥有鬼族的力量。”

只是少年却在她的手下死死的挣扎，眼中满是惊恐厌恶，却根本挣脱不开，只能闭紧嘴巴。

青发女人逐渐变得不耐烦了，直接用手撕开了少年的嘴，掰断他的牙齿，将漆黑泛着雾气的鬼血倒入他的喉咙之中。

最后她随意的把少年扔到一边，又从角落抓过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安倍晴彦怔了一下，嘴边隐隐有些幻痛。

这是他的记忆。

经过这些年的家主生涯，他还以为自己忘记了这些年少时的痛苦回忆，但眼下这些记忆却是那么的清晰。

倒在地上的自己嘴巴裂着，满口黑血，因为鬼血的侵蚀痛苦，活像个狰狞的恶鬼。

只有妹妹不嫌弃的过来，用小小的身子抱着自己的头，抚着自己的后背，想要给自己温暖。

但是很快妹妹也被青罗拽了过去，也一样被迫饮下鬼血，待遇不比自己好多少……

她也忍受着痛苦，却还是从地上爬了过来，依然想要抱紧自己……

安倍晴彦鼻子一酸，咬着牙逼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东西。

记忆随之散开，又重新聚拢。

自己的面容再次出现，却已经成了英俊阴郁的青年。

原先被撕开掰断的嘴和牙齿因为已经变成半妖的身体而恢复，看不出来有任何的伤痕。

不过那时候的无力和痛苦，却深深的印在心裏。

所以当时自己对成为神社的事务官并不高兴，对分配到一个小队的藤原敬介也很是冷漠。

但是那个家伙却不一样，积极又乐观，还有家神使者和他一起胡闹。

自己很讨厌他，他也不喜欢自己。

不过这样的处境被妹妹她打破了，她希望自己能有朋友，看不过他的态度，就向对方说了自己兄妹的遭遇。

那家伙的态度果然不一样了。

他也不怀疑事情是不是自己妹妹编的，就向自己道歉，同时在任务中帮助自己。

虽然自己并不想接受他这个藤原家少爷的帮助，但自己和妹妹一起长大，和其他被青罗折磨到大的孩子并不一样。

自己还算懂得感恩，也开始帮他。

最后自己两人成为了好友，妹妹也和那个家伙关系不错，最后发展出了恋情，私定终身……

安倍晴彦叹了口气。

其实那段时间是自己最轻松的时候。

自己和他表面上互相敌视，实际上珍视彼此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