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说,大理是一个能疗伤的地方,我不反对这样的说法,因为这里是音乐的天堂,特别是古城这一片,总是会在街上遇到流浪歌手,而那些在酒吧驻唱的专职歌手,更是不计其数……
对于很多人来说,音乐就是这个复杂世界的最好治愈,所以能在这里得到疗伤,也是必然……说不定,走着走着就会听见一首心仪的歌曲;这时,只要你愿意做个有心的人,就可以追随着这些歌曲里呈现的意境,趟过小河,走过林荫小路,追逐着只有童年时期才会存在的欢声笑语……最美的还得属歌词里描述的那些姑娘们,什么“莉莉安”,“董小姐”,“南方姑娘”,“北方女王”各型各款,应有尽有。
难道这些还不够让你活在幻想中,忘记那些伤人的痛苦事情么?
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苍山和蓝天白云,我又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支烟点上,突然也不觉得该去吃什么,是一件特别让人感到烦恼的事情了,于是,我选择了一种最自由的方式,当我走到左手边第七家小吃店时,是什么,就吃什么。
最终,我在一家卖饵丝的小吃店门口停了下来,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因为这家小吃店的对面就是号称古城里最有格调的一个酒吧,即便是大中午,里面也是有歌、有酒……而我就是那个能在对面沾光的人,我吃着自己的饵丝,看着别人喝酒、唱歌。
这大概是我这段日子以来,最最放松的一刻了。
我很想把这样的心情分享给自己在乎的人,可难过的是,看来看去,陪着我的也只有脚下的影子……我是被抛弃了,所有的痛苦和快乐,都是自己一个人的,既分享不出去,也没有人一起承担。
这个时候,我尤为想念叶芷……想念她的话不多,却总是把所有空闲下来的时间,都用来陪我。
我吸了吸鼻子,然后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包里拿出了她留下来的那一叠机票……那一天,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感觉过了很久,又觉得近在眼前。
我撕了自己的嘴,怎么能说是最后一面呢?……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在某个地方不期而遇……我必须得这么想,否则我现在所坚持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
吃了午饭,我给老米打了电话,确认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到大理。
老米告诉我,火车已经快到昆明了,之后会跟大巴车过来,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到大理。
这个电话打完之后,我的精神又开始紧张,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在他们面前做出一副自己过得不错的假象,唯一能给我底气的,就是自己银行卡里的存款了,有时候,钱多钱少,也是衡量一个人过得好不好的重要标准。
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我妈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于是就在古城的金店里给她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金手链,又给老米买了一个大金戒指。我肯定没有叶芷那么会送礼物,但这也是我的心意。
……
下午的时候,我和马指导又见了面,是我主动约他的,因为我手上有一瓶白露之前托我带给他的进口鼻炎药。实际上,我自己也挺想找他谈谈的,谈谈困惑,谈谈对生命的见解;这个时候,他已然成为我身边最有深度的一个朋友。
一个门前有着大榕树的茶馆里,我和马指导靠窗而坐,他先是将身上的布袋放下,然后又掏出一只手帕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水,活得一点也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我将鼻炎药递给了他,然后说道:“白露托我带给你的,从日本进口的鼻炎药,对过敏性鼻炎特别有用。”
“没脸要。”
“出家人四大皆空,你就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和露水一样,都是来自于大自然的恩惠。”
马指导看着我,说了句“真会劝人”,然后就没皮没脸的将鼻炎药放进了自己的布袋里,接着又向我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我反问:“我要是穿金戴银,你会不会以为我过得很好?”
“出家人讲究修行……所以我们只看内在,不看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