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杨思思说的是真话,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一个姑娘;对于她自己喜欢的人,她会付出一切,她的价值观很单纯,所以不会以对错去判断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的好与坏。
可恰恰是因为这一点,她会给人一种不成熟的感觉,虽然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扛起了生活的重担,但第一印象带来的判断已是根深蒂固,所以就算看到她的改变,还是会觉得她不够成熟。这种眼光,大概就像父母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很难真正觉得她已经长大了。
但心里还是会感动,会产生一种想保护她的欲望。
杨思思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她一边将自己的裙子掖了掖,一边带着些许失落对我说道:“我知道自己这么说,你会觉得我更不成熟……可是我理解的成熟和你理解的不一样,你只会去看外表,看言行举止……但我觉得衡量一个人是不是成熟,得去看他(她)的内心,我的心里也藏着一座山和一片海,所以我才和你一样喜欢大理这个地方呀;……但我们也不完全一样,我心里的海很蓝,山很清秀,可你的山上没有树木,海也是灰色……可你不能因为自己心里没有阳光,永远深沉,就觉得别人的乐观和快乐,是不成熟的呀!”
一阵沉吟之后,我回道:“是,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深沉的人,我没有你那么开放,所以同样的阳光,可以在你心里照亮一片,但是在我这儿,只有指甲盖那么一点。”
“能照进去就好,就像火种一样,只要不灭,一定会有熊熊燃烧的那一天……你也会真正快乐起来的!”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没有再言语。
一阵时间很长的沉默之后,杨思思又转了话题对我说道:“我挺好奇的,你是怎么做到把房子价值翻了一倍,然后还真能卖出去的?”
“我们工作室有信息优势……”
“我还是不明白,九隆居这个地方不是还有一些空置的商铺嘛,买你商铺的人,为什么不多联系几家看看?”
“业主都是外地的,哪有那么容易联系上……当初我们可是托了很硬的关系,才弄到了业主的联系名单……就算这样,我们联系了这么多业主,真正诚心想卖的,除了曹小北也就另外一个业主;而且,九隆居这个地方的商铺事实上已经值这个价了,所以早晚都会有人刺破原先的价格体系……”说到这里,我笑了笑,然后又说道:“温州人的精明可不是体现在对现有价格的斤斤计较上,他们的精明都是用来判断市场的,尤其是地产市场,瞬息万变……今天错过了,明天就是另外一个价,他们就是以炒房为生的,什么地方什么价值,他们心里比谁都明亮……我呢,就是站在市场的裂缝中赚钱的……赚的是小钱,他们炒房团赚的才是大钱……你看着吧,后面,这个温州人肯定还会想办法从九隆居这个地方买更多的商铺,他们既然愿意花220万从我手上买一套商铺,就肯定有办法以翻倍的价格卖出去……这样也好,省得我自己去抬高房价了!”
我就这么自我安慰着,之所以安慰自己,是因为弄来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我是真的走了一步臭棋,买不成北京人的商铺不说,还亲手让温州人盯上了九隆居这块蛋糕,以后再想把这个策略延续下去,只会更加困难,毕竟自己的财力根本没有办法和温州的炒房团相提并论。
杨思思又问道:“炒房真的这么赚钱?”
我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回道:“拿咱们最熟悉的人民路举例子……七八年前,人民路并没有现在这么繁华,沿街的店面都是本地人在半住半商用……后来温州的炒房团就过来了,他们开着超跑,后备箱里放着成捆的现金,然后跟本地人谈租房的事宜……当时一个一百平米的商铺,他们给出的价格是一年4到5万,本地人还觉得温州人是人傻钱多,因为他们对外出租的价格也就是一年两三万的样子;谈好价格,温州人租下了沿街百分之七八十的商铺,合同十五年起步……现在你也看到人民路的行情了,鸵鸟酒吧的老板刚和一个温州人续签了合同,一百三十平米的铺子,一年300万租金,还只让签一年……你说说看,目光短视的到底是本地人还是温州人?”
“是哟,深圳那边800万起步的房子,都有那么多人排着队去抢……本来以为是人傻钱多,其实人家才是真正的目光长远!”
我点了点头,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心里不免滋生了一些挫败感,因为我曾经也是高房价背后的牺牲者,所以对这个事情,就不免极其敏感。”
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杨思思又主动对我说道:“米高……你也帮我在九隆居买几套商铺呗,要是以后升值了,赚的钱我们对半分。”
“别闹,你哪儿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