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是位短发美女,穿着打扮那叫一个火辣新潮,但年纪看起来似乎和我差不多。可是我明明记得刚才旁边几个座位全是空着的,估计是想事情想的太入神,连她什么时候过来的都没注意。
那女孩见我愣愣的不说话,不禁皱眉道,怎么啦?帅哥,一个大男人还怕给我看看手啊。
我心下奇怪,你这样子既不是大夫也不是护士,没事看我的伤手干什么?但瞧她的表情应该也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就把左手伸了过去。
谁知那短发美女立刻嗔道,不是这只,是右手!
我不禁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时疏忽,忘了把右手藏起来,掌心那块花苞形的红斑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随便谁离得近点儿都能看得到。
我刚想把它揣进兜里,却没料到那女孩竟然抢先一把抓过我的右手,然后摊开掌心,就把目光死死的凝视在那块红斑上,进而还伸出自己的葱管似的手指在上面摩挲,就像是在把玩一件珍奇的艺术品。
同时口中还不停地赞叹着,到后来甚至变成了惊呼,说我手上的这个刺青太漂亮了,简直称得上完美,看上去仿佛蕴藏着生命一样。然后又大赞我有才,居然能想到把刺青纹在手掌上。
我实在不想被别人看到这东西,哪怕对方是美女,下意识的就把手抽了回来。心中却暗叫惭愧,这哪离是什么刺青啊,老子自己现在还没搞清楚这玩意儿到底是啥呢。
那女孩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失态,讪讪地笑着向我解释说,她是本市美术学院的学生,去年刚毕业,现在正读研究生。最近导师给他们布置了一项很特别的作业,就是描绘人体,看看谁能把这个看似最普通最简单的题目发挥出新意来,她本来正为这事发愁,现在看到我的右手,一下子找到自己的主题了,这回绝对可以让导师眼前一亮。
我听到她是搞艺术的,心想怪不得这么潮,这么大胆。但跟着就说自己手上这东西压根儿是随便乱弄的,哪有她说的那么好,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那女孩却不依不饶,又从包里掏出相机,二话不说就给我的右手拍起照来,根本没管老子同意不同意,碍于他是女人,我也只能忍着没有发作。
她连拍了好几张,又翻来覆去的看了数遍,这才满意的把相机放回包里。然后向我道了声谢,就兴冲冲的跑掉了。看她那副样子,就跟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等了片刻,拿到药之后便回家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三天期限就到了,我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而房东也一点儿都不客气,期限一到就立刻打电话催着我赶紧搬家滚蛋。
我只好死乞白赖的求他再宽限几天,甭管是搬走还是继续租,到时候我一定给他个准信。
那家伙开始死活不同意,后来估计是看我也够难的,就答应再多给我两天去想办法,时间一到他就马上和人家签约,而我就哪儿凉快到哪儿獃着去吧。
又过了一天,房子的事情依然没有着落。我思来想去,真想一咬牙就去和房东谈续租的事情了,虽然负担会陡然间加重很多,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认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也太丢人了,而且那家伙会看准我好欺负,以后再随便涨价怎么办?可问题是明天被赶走之后,我该去哪儿睡觉呢?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烦心事困扰着我,那就是受伤的左手。缝针的地方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那根挫伤的手指问题越来越严重。记得检查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只要按时吃药,平时多用热水敷,几天就没事了。可我现在依然疼痛难忍,关节也开始肿大了,甚至晚上都睡不着觉。
这让我不禁开始怀疑当时是不是误诊了,或者根本就没有检查清楚,说不定已经伤到了骨头,尼玛真是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第二天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正好也是复诊的时间,我下了班之后就直接来到了医院,想着趁此机会再重新检查一下,看看骨头到底有没有问题。
好不容易排队挂了号,正往楼上走的时候,冷不防从拐角处转出一个人来,差点儿就撞到我受伤的左手上。
我心情极差,刚想斥责对方小心点儿,却发现来人看起来有点儿眼熟,仔细一瞧,赫然竟是前几天那个自称是美术学院的女孩,没想到她今天又来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