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一惊,由于这条线极细,刚才乍看之下并没有发现,可现在离近一看却显得越来越清楚,让人禁不住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赶紧转头看了看周涵手里的玉镯和李云涛手里的玉如意,还有盒子里剩下的长命锁。
果然,那三样东西上面也都有一条同样的红线!
我顿时便有种不祥的预感,马上叫道,这东西有问题,咱们不能拿,快放下!
周涵和李云涛却连头也没有抬,竟似充耳不闻,只顾把玩着各自手中的玉器。
我急得捶了周涵一拳,叫道,听见我说话没有,别玩儿了!
周涵霍然抬起头来,表情有点儿盲然的问道,什么事儿?
我指着他手里的玉镯说,这东西肯定有问题,不能要,快点儿扔了!
周涵听了皱眉奇道,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有问题?
我指着手里的玉蝴蝶说,你仔细看看,这上面有条红线,你那个镯子和云涛的如意也有。这还不是问题?
周涵白了我一眼,撇着嘴说,彬子,有红线又怎么了?你要是不懂就别瞎说。
李云涛接口道,是哎,彬哥,恁应该也听说过戴玉又叫养玉,“养熟了”就会吸收人嘞灵气儿,变嘞有灵性,所以都说玉能避邪通灵,这话可不是蒙人的。长时间戴在身上的玉,有的就会出现黄色或者红色嘞纹路,行话叫“糖色”,这是好事,比原先木有的时候更值钱!像咱手上这几件就了不得了了,血丝这么长,这么浓,俺爷爷玩了一辈子玉都木瞧着过!听他说,这白玉想要有血丝,必须是戴过几十年朝上的,人死了之后还要把玉件儿放在尸体的嘴裏下葬,这叫衔玉,是玉塞中最宝贵的,再等几年拿出来就可能有血丝,能消灾挡煞。平常咱看到玉件儿上头嘞血丝多数都是人工染色的岫玉,根本不值钱。还有黑心嘞干脆把玉件直接塞进狗嘴裏,用胶布封上,把狗活活噎死,再把尸体埋了,过上个十年八载就能挖出血玉来,当然这只是听说,俺可木见过真的,所以咱这几件儿可值了大钱嘞!
周涵斜了我一眼说,听听,听听,现在懂了吧?人家云涛可是专家,你没事儿别老一惊一乍的,现成的好处不拿,你傻呀?
我登时语塞,但隐隐仍觉得不对头,于是又说,就算这“血丝”是好东西,可是你们听说过玉上面的血丝会动的么?
周涵和李云涛闻言一愣,马上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的玉器仔细看了起来。过了片刻才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周涵转过脸来,把手背贴在我的额头上试了试说,彬子,你别吓人,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这血丝哪儿动了?
李云涛也跟着点了点头,示意根本没这事儿。
我心中一片迷茫,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弄错了,可是低头一看,只见那根血红的线条的确在诡异的脉动着,简直触目惊心。我抬起头来盲然的问道,你们真的没看出来?
周涵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别扯了,赶紧把东西收起来,要是那老道回来可就麻烦了。
他说着就和李云涛把自己的玉器小心的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又把准备送给老烟枪家的长命锁收进背包里。
我不禁犹豫起来,虽然觉得这东西着实有些可怕,但又有种舍不得放手的感觉,实在没了主意。不过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把它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正在这时,我突然看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飘起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烟雾!
周涵和李云涛也很快发现了这点,我们三个都吃了一惊,低头一看,原来雾气是从那只破木匣子里冒出来的!而且木匣子还在不停地抖动着,外壳一块块的剥落,木屑掉得到处都是。
那团如烟似雾的红色气体不断地涌出,逐渐向四周扩散,并且越来越多,片刻之间偌大的溶洞内就被红色的浓雾充满了……
我叫苦不迭,只觉得眼前如同罩了一层红纱,看什么东西都像是血淋淋的,还隐隐能嗅到一股粘腻的让人作呕的味道,竟像是鲜血的腥气!心想盒子里的东西果然不能拿,现在真的出事了。
我们三个人都赶紧捂住口鼻,心中惊骇无比,而那只木匣子也随着雾气的增加烂得越来越快。
不到半支烟的功夫,整个溶洞内的红雾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血块似的,我几乎连近在咫尺的周涵和李云涛都看不见了。
在吐出最后一点红雾后,那只木匣子也最终完全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