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得知情况的李云涛也打来了电话。自从在匣坑村里同生死共患难后,我和他也成了好朋友,这小子聊聊着聊着便动了感情,说他这二十多年能聊得来的朋友不多,周哥是一个,我也是一个,等我伤好回去,肯定得和周涵一起给我接风洗尘,而且由他来做东,谁也不能抢。
我听了心中感动,周涵、李云涛,还有死去的老烟枪,他们都是可以掏心窝子对待的朋友,正因为有了这几个人在,才能让我稍稍忘却在异乡的孤独感,可以继续撑下去,有时候人活着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搁下电话之后,我感觉心情好了很多,至少没有先前那么郁闷了。
可就在这时,我猛然间想起顾老头儿说的话,虽然还不能确定我们几个手上的玉器是否就是他所指的“阴物”,但我该不该告诉他们俩呢?
这件事很让我纠结,一方面我并不知道那个猥琐老头儿所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而且看样子周涵他们两个现在都好好的,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也许那老家伙的活只是危言耸听罢了。
然而从另一方面说,我又觉得不放心,作为好朋友,我不应该,更没有理由对他们隐瞒这种可能发生的危险。尤其是李云涛,他在我们几个裡唯一懂点儿行的,如果把事情告诉他也许有转机也说不定,这对我们三个来说都是好事。只可惜现在老O不在,否则直接问他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裏,我便拿起手机,在李云涛刚才的通话记录上点了回拨,然而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出现的声音是——对不起,您的手机已停机!
我这才想起自己所剩的话费本来就不是很多,连接了两个长途漫游之后还不彻底耗得一干二净?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等明天充值再说了。于是便把手机放会床头,又和母亲说了几句话,便感觉眼皮发重,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听到一阵细小但却清脆的响声,似乎是铃声,但仔细一听却又不太像。
我立刻便醒了过来,反身坐起,跟着便下了床。
我心中大奇,自己虽然这几天恢复的挺快,但也绝对没到可以下床走路的程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慌忙转头一看,竟发现自己的身体还好好的躺在病床上!顿时就吓了一跳,如果站起来的是我自己,那躺在床上的又是谁呢?难道我又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更可怕的是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没错,在最后逃出匣坑村那个可怕的地洞前,我也曾经遇到过相同的情况,就像是意识从躯体里剥离出来了一样。然而这次还有所不同,我似乎感觉到“浑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着,根本不受控制。
这时那阵似铃非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听了半天,还是无法判断它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感觉似乎很远,又好像很近,而且那声音竟完全不经过耳朵,如同匕首一样直刺我的大脑,又像是洪钟大吕在召唤,双腿不由自主的就迈步向外走去。
我心中大骇,瞥眼间看到母亲正歪在病床边的沙发上睡着,慌忙张口想喊,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朝外走。
出了病房,我随着那声音的指引离开医院,来到了大街上。
这小县城的晚上自然比不了城市,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所以街上根本没人,只有沿途的路灯和几辆闪着车灯的过路车把这些平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街市衬托的既陌生又诡异。
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这是我不是自己了,或说不是完整的自己,因为那些疾驰而过的车辆根本无视“我”的存在,直接就撞了过来,当然,“我”也没有因此伤到一根毫毛。
“我”越来越怕,不知道自己会被那个恐怖的声音引到什么地方去,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就这样过了几条街,“我”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去火车站最近的那条路上,前面不到三十米的地方就是发生车祸的地方,而那个奇怪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
“我”大惊失色,自己怎么会突然跑到这种地方来?难道又中了什么人的圈套?
正在此时,“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脚能动了,于是赶紧拔腿逃跑。
然而刚刚转过身去,就听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兄弟,原来你也在这儿啊?
“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来人竟是那个黑“摩的”司机!